範滿香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仿佛心中有千言萬語卻難以言說。
她緩緩地說道:“唉……”這一聲歎息中包含著無奈、惋惜和一絲淡淡的失望。
接著,她繼續說道:“你既然如此堅決,那我也不再強求了。我原本隻是想著,當店裡打烊太晚的時候,你能留下來住在阿花的那個房間裡。這樣至少你可以多睡一會兒,不用那麼匆忙地趕回廠裡,還給保安好處。阿花住的那個房間我會一直給你留著,無論何時,隻要你想住,都可以隨時過來。”
夏良傑聽了範滿香的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感動。
他連忙說道:“謝謝滿香姐的關心,我真的很感激。其實我也不會把話說得那麼絕對,如果偶爾遇到特殊情況,我會考慮留下來住一宿的。”
範滿香微微一笑,似乎對夏良傑的回答並不感到意外。
她淡淡地說:“隨便你吧,反正我對那些閒言碎語也並不是很在意。”
…………
時光荏苒,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悄然進入了2000年的元月月底。
儘管夏良傑對梅小花沒有給他寫信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但他並沒有因此而忘記自己的創業大計。
首先,他深知要想在這個餐飲行業中立足,必須要有紮實的手藝。
對此他心裡已有了一個想法……
此外,賺錢也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目前,他的收入主要來源於工資和點唱機的盈利。
雖然每個月的收入加起來隻有兩千多塊,但他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隻要努力,未來一定會有更多的機會和收獲。
早在之前,父親就曾寫信告知夏良傑,想將家中破舊的瓦房拆除,然後建造四間平房。
為此,父親還特意叮囑他要節省,並將節省下來的錢寄回家中,現在家裡沒有平房,連媳婦都沒人說。
然而,夏良傑離家外出已經將近兩年,但他僅僅隻給家裡寄回了區區八百塊錢。
每每想到此處,他的內心都會感到無比的愧疚和自責。
正因如此,在臨近過年之際,夏良傑決定將自己手中所有的錢都寄回家中。
毫無疑問,今年他又打算不回家過年了。
畢竟,廠裡放假期間,他也能依靠點唱機來賺取不錯的收入。
而且,據他所知,廠裡過年放假時可能隻會發放半個月的工資。
果不其然,廠裡在二月一日正式放假,也就是農曆的臘月二十七,二月十三日上班,也就是大年初九。
放假當天,廠裡如夏良傑所料,隻發放了半個月的工資,而剩下的半個月工資則要等到過完年回來上班後的一個星期才會發放。
對於這種發放方式,夏良傑實在是想不通究竟是哪個缺德的玩意兒想出的主意,竟然還美其名曰這樣可以大減少過年後人員的流失。
放假的第一天,也就是二月一日的清晨,夏良傑早早地起床,然後將方青山、方青坡、程海茹以及王必芬等人送到了公路邊。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目送著他們登上公交車,直至車輛緩緩駛離,消失在視線之中。
隨後,夏良傑才轉身朝著滿香大排檔的方向走去。
王必芬和他們一同乘坐公交車,然而這並非意味著她要與方青山一同返回河南老家。
當公交車抵達東莞汽車總站後,她便會與他們分道而行,轉而踏上駛向重慶的大巴。
劉金水和小阿珠所在的地方,有許多人在這個廠裡打工。
因此,有人出麵包下了一輛大巴車,專門接送他們回家。
此刻,車輛尚未抵達,他倆正靜靜地在廠裡等待著。
方青山是希望王必芬跟他一起回家的。
然而,王必芬卻認為兩人相識的時間尚短,彼此之間的了解還不夠深入。
此外,她已經有整整兩年沒有回家了,對家鄉的思念之情愈發濃烈。
所以,她決定先回家看看,等到來年再考慮是否與方青山一同回家。
相比之下,方青坡和程海茹回家的目的就十分明確了——見見雙方的父母,順便商議一下訂婚的事宜。
而夏良傑呢,他同樣想家,但內心卻又有些抵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