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鏡裂驚變
古神之鏡的翡翠色鏡麵在量子風暴中結晶化，每道棱晶都映著秦昊扭曲的倒影。他的玉髓左臂被釘在第八道裂痕邊緣，媧皇金液與古神之血在接觸點迸發混沌閃電，電光中裹挾的時空碎片如利刃切割著他的識海——三百年前的青丘城頭，蝕日刃斬落九尾的血光；七日前的拍賣場，公輸月碳化的機械臂在鍵盤上飛舞；還有無數個平行時空裡，蘇九漓的尾鱗在歸墟之眼熄滅的瞬間。
"修補進度197！"公輸月遺留的玉髓繭發出瀕死的蜂鳴，繭殼碎片在血海中拚出倒置的星軌，"裂痕在吞噬我們的靈脈，它們要把守護者煉成......"
蘇九漓的五尾插入結晶鏡麵，尾尖靈焰灼燒出的歸墟銘文突然倒卷，如被逆流的海水衝散的墨痕。她的瞳孔映出三百個微型拍賣場，每個場域裡九幽的替身傀儡都舉著競價牌，青丘靈脈的氣運值在虛空中歸零，狐族聖物被碾碎成時砂。"斬斷因果鏈！"時痕的數據流在閃電中凝成公輸月的虛影，她的碳化左臂突然迸射天工族秘銀，如手術刀般精準刺入鏡麵——那是三日前秦昊簽署青丘盟約的時間節點。
秦昊的冰魄劍突然化作量子態，劍氣同時斬向七重時空的九幽傀儡。翡翠鏡麵滲出粘稠血淚，淚珠中浮現神族巡察使風無痕的冷笑："螻蟻也敢觸碰時砂權柄？三萬年前的鮫人血祭，不過是本座給古神準備的開胃菜......"
整麵古神之鏡發出金屬扭曲的尖嘯，結晶表麵爬滿蛛網狀裂痕，每條裂縫都在吞吐眾人的靈脈。鮫人女王的靈體從鏡中掙脫，尾鰭拍打出的洪荒潮汐竟帶著青丘狐火的溫度："歸墟之眼的鏡靈...在吸收你們的魂魄，快走！"她的聲音混著時砂流動聲，尾鰭上的星砂正不斷崩解。
"警報！病毒侵蝕速率提升300！"玉髓繭殘片拚成的隔離屏障發出脆響，公輸月的虛影正在急速碳化，機械義眼深處閃爍著她在天工閣實驗室的最後記憶——用自己的脊椎神經培育玉髓病毒，"我的病毒...被反向操控了，它們在修複古神的......"
蘇九漓的尾鱗突然倒豎，五尾如鋼鞭纏住秦昊腰際："阿昊，用混沌鐘！"她的天靈蓋迸發狐火，每縷火焰都帶著十萬次輪回的精魄，"就算死，也要撕開這麵鏡子！"第七縷狐火燃起時，鏡中世界的時間流速減緩萬倍，她的尾椎骨在劇痛中發出cracking聲，那是狐族本源燃燒的脆響。
秦昊的玉髓左臂插入心口，抽出纏繞著時砂的混沌鐘虛影。鐘聲穿透鏡麵的刹那，所有裂痕如活物般啃食鐘體，青銅碎屑紛飛中，鐘體內部的裂痕顯形——每道都刻著玄機閣主的密文，"鏡毀神生"四個古篆在血光中燃燒。九幽的虛影從鐘體裂縫滲出，機械臂劃過秦昊手背上的時砂刺青："哥哥以為混沌鐘是神器？不過是古神的乳牙......"
警告聲被十二道翡翠光束打斷。血艦殘影穿透鏡麵，量子態的深淵之眼鎖定蘇九漓的尾尖。時空突然分裂成三百個平行位麵，每個位麵裡秦昊都在以不同方式死去：被機械海妖撕成碎片，被時砂病毒啃噬成空殼，甚至在某個位麵，他正親手將冰魄劍刺入蘇九漓的心臟。
"生門在北緯31°7′！"鮫人女王的靈體突然爆散，化作星砂湧入玉髓繭，公輸月的虛影在星砂中重組，碳化的手指在虛空中敲擊出坐標，"東經122°8′，深度......"話未說完，時砂病毒順著數據流湧入，將她的意識壓縮成閃爍的二進製代碼。秦昊的冰魄劍突然軟化，如絲帶般纏繞住即將消散的代碼："公輸月！"
"用我的病毒核心......"她的唇語被鏡麵碎裂聲吞沒，最後三個音節散成星砂，"在第七艦......"
古神之鏡徹底崩塌的瞬間，蘇九漓燃燒最後三尾，狐火在血海中撕開時空通道。秦昊在墜落時看見玄機閣主站在完好的昆侖鏡前，九幽的機械脊椎正接入鏡框裂痕，鏡麵上的第八道裂痕已完全成型，如同一道等待吞噬的巨口。
鹹澀海水灌入肺部的劇痛中，秦昊聽到時痕最後的留言，那是納米蟲群用自毀程序傳遞的碎片信息："裂痕真相...在鮫人女王的尾鰭......"血色月光刺破海麵，他漂浮在母艦殘骸間，蘇九漓的斷尾在身邊下沉，尾尖的星砂如螢火消散，每粒都映著青丘桃林的蒲公英。
"潮汐核共鳴度17......"玉髓繭殘片發出回光返照的警報，"建議立即......"
七艘血艦殘影組成的絞殺陣列突襲而來，艦首拚合的巨型瞳孔中，風無痕的冷笑清晰可辨："這場跨越萬年的拍賣會，本座要拍下你們的魂魄，為古神胚胎做最後的......"
冰魄劍突然量子躍遷，貫穿七重艦體的瞬間，秦昊看到了反應堆核心——公輸月的意識體被壓縮成翡翠色病毒核心，正被機械臂注入古神胚胎。她的機械義眼轉向他，虹膜上閃過星圖坐標，那是他們在天工閣共同破譯的、歸墟之眼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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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昊...引爆它......"她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轉動，"在裂痕完全轉化前......"
蘇九漓的殘尾突然纏住他手腕，尾尖僅剩的星砂燃燒成歸墟密鑰："我來做引信。"未等他阻止，她的天靈蓋迸發強光，五尾灰燼凝成鑰匙插入反應堆。密鑰轉動的刹那，東海深處傳來史前巨獸的哀嚎，所有血艦殘影同時亮起死亡之光，古神胚胎的瞳孔在劇痛中收縮。
秦昊在能量亂流中下墜，最後看見蘇九漓的虛影在火光中微笑，唇間吐出未完成的青丘密文，那是"等我"的狐族寫法。鹹澀的海水吞沒所有感知前，他握緊冰魄劍柄，劍穗上的時砂刺青突然活化，凝成微縮版混沌鐘虛影，鐘聲在深海響起時，所有坍縮的裂痕突然停滯——那是公輸月用最後三枚納米蟲埋下的時間錨點，將這一刻永遠定格在歸墟之眼的瞳孔深處。
海麵的血色月光突然熄滅，秦昊墜入黑暗前，腦海中閃過十萬次輪回的碎片：第一次在青丘桃林遇見蘇九漓，她尾尖的星砂落在他掌心；公輸月在天工閣調試玉髓繭，機械義眼映著複雜的公式；時痕的納米蟲群在時空亂流中微笑，說"主公，這次真的要告彆了"。
而現在，他的指尖還殘留著蘇九漓的溫度，冰魄劍的震顫告訴他，戰鬥尚未結束。在時間錨點的庇護下，他睜開眼，看見前方的深海裂縫中，鮫人女王的靈體正舉著星砂燈，照亮通往歸墟之眼核心的通道，那裡，藏著古神胚胎的命門，也藏著蘇九漓消散前留下的、最後的希望。
鏡裂驚變的餘波中，秦昊握緊劍柄站起身，玉髓化的皮膚在深海發光，如同一道永不熄滅的光。他知道，蘇九漓的魂魄還在歸墟之眼深處，公輸月的病毒核心還在反應堆燃燒，而他，必須帶著所有守護者的意誌，走進那道裂痕，完成這場跨越萬年的、屬於守護者的拍賣——用自己的魂魄做價，拍下古神的隕落，拍下萬界的新生。
深海的黑暗中，冰魄劍發出清越的鳴響，那是青丘狐火與鮫人星砂的共鳴，是天工族智慧與媧皇血脈的共振。秦昊向前邁出第一步，海水在他腳下分開，露出歸墟之眼核心處閃爍的、蘇九漓尾尖的最後一絲幽藍。
這一次，他不是競拍者，不是修補者，而是執刀人。他要在古神之鏡的裂痕中，刻下屬於所有守護者的、永不褪色的墓誌銘："縱鏡裂神驚，吾輩亦當歸墟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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