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千山撫須一笑,目光卻始終落在葉凡身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位八歲宗主。
“老夫嶽千山,今日得見天玄宗諸位,倒是不虛此行。”
葉凡神色從容,向前一步,拱手一禮:
“嶽長老客氣了,勞您親自相迎,倒是我們叨擾了。”
嶽千山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眼前這孩童,言語沉穩,舉止得體,竟無半分稚氣,反倒透著遠超年齡的老練與氣度。
“有趣……”
嶽千山心中暗歎,麵上卻不顯,隻是笑意更深。
——此子年紀尚幼便有如此風範,若再給他十年,這東極州之中,怕是無人能掩其鋒芒,此子,有聖人之資!
“諸位,天色已晚,我在城中醉仙樓備了薄酒,不如先在碧毒城休整一夜,明日再共赴劇毒沼澤如何?”
連日奔波確實需要調息,葉凡見嶽千山盛情相邀,自然應允。眾人下榻城中最為奢華的醉仙樓,翌日清晨,兩派修士齊聚城門。
“請諸位務必緊隨我等,萬勿擅自行動。”
嶽千山肅立陣前,衣袂無風自動,“這劇毒沼澤中暗藏殺機,毒瘴彌漫,沼澤噬靈。若無避毒丹護體,金身境以下修士撐不過一刻鐘;若是陷入沼澤,靈力頃刻間便會被吞噬殆儘。”
葉凡目光掃過眾人,再次沉聲叮囑。見所有弟子神色凝重地頷首,嶽千山這才轉身引路,帶著兩派修士踏入那片終年籠罩在墨綠色毒霧中的死亡禁地。
這秘境的位置並不在那劇毒沼澤的中心,而是偏西三百餘裡的一處陡峭山崖。此地毒瘴彌漫,隔絕天地靈氣,修士在此竟無法吐納調息。嶽千山索性棄了禦空而行,領著眾人徒步前行——既是為保存體力,也是照顧天玄宗那幾個尚且無法禦空飛行的弟子。
沿途所見儘是前來尋寶的修士:有獨來獨往的散修,三五成群的宗門弟子,更有不少目露凶光的亡命之徒。當他們瞥見嶽千山一行人時,眼中貪婪之色幾乎要化為實質,卻終究無人敢輕舉妄動。畢竟脫凡七品的威壓如淵渟嶽峙,稍有眼力之人便知,上前挑釁無異於自尋死路。
“救命……救命啊!”
淒厲的呼救聲從前方傳來,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幾名散修深陷沼澤,拚命掙紮,眼看就要被泥沼吞噬。
洪濤見狀,心中一緊,連忙道:
“師父,我們不去救他們嗎?”
慕容拓海剛想回答他,卻見嶽千山嘴角微揚:
“年輕人,江湖可不是靠善心行走的地方。”話音未落,他猛然抬手,一掌淩空拍出!
“轟!”
狂暴的掌風席卷而去,那幾名“深陷沼澤”的散修竟被硬生生震飛而出!眾人這才看清,他們腰間竟纏著幾根幾近透明的細線,若不細看,根本無法察覺。而線的另一端,正握在不遠處幾名同夥手中。
“這……”
洪濤瞳孔驟縮,後背瞬間滲出一層冷汗。
嶽千山冷冷掃視那幾人,殺意凜然:
“敢在老夫麵前耍這種把戲,膽子不小。今日若非有要事在身,定叫你們血濺當場!滾吧,若再讓我遇見,必取爾等性命!”
那幾名散修麵如土色,哪敢停留?當即化作數道流光,倉皇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