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盤膝坐於慕容拓海的床榻之上,衣袍隨風輕擺,靜謐的夜晚偶爾傳來陣陣蟬鳴。
懷中蜷著的小聖發出細微鼾聲,鼻尖上的絨毛隨呼吸輕輕起伏,像一團溫暖的星輝。
晨光初綻時,兩人已立於天玄宗宗門大殿前。漢白玉階映著朝霞,將他們的身影拉得修長。
“師兄,此地可好?”
葉凡指尖撫過腰間陣盤,金屬冷光在晨曦中一閃而逝。
慕容拓海廣袖迎風,頷首時發冠流蘇輕晃:
“宗門最中心,靈氣覆蓋的話確實最為合適。”
葉凡單膝觸地,靈氣原石自儲物戒指中轟然落地。
石身通透如凝凍的白玉,剛一接觸地麵便蕩開圈圈靈韻。
九塊玄鐵陣盤依次排開,他並指為筆,朱紅色的陣紋在盤麵遊走如活物。
每完成一道,慕容拓海便渡入精純靈氣,陣盤頓時嗡鳴著浮空三寸,表麵流轉起青玉般的光澤。
待九盤成陣,葉凡咬破舌尖,一點精血濺在中央原石上。
刻刀起落間,八十一道陣紋如蛟龍盤繞,他的瞳孔漸漸泛起血絲。當最後一筆落下,葉凡踉蹌後退,被慕容拓海一把扶住。他麵色慘白如紙,但神色之間儘顯欣然。
“成了...”
葉凡氣息萎靡地笑道,眼前陣陣發黑。小聖不知何時醒來,正用濕潤的鼻尖輕蹭他顫抖的手指。
慕容拓海正欲上前攙扶,葉凡卻抬手一阻。那隻懸在半空的手掌微微發顫,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無妨。”
他低沉且十分沙啞,眼中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光芒,“隻是神魂透支,待法陣落成再歇不遲。”
慕容拓海頷首,轉身時袍角掀起淩厲的弧度。他雙掌按在靈氣原石上,陣紋頓時亮起蛛網般的藍光。
隨著靈氣汩汩注入,那些繁複紋路如同被月光逐寸點亮的河網,與周圍九方陣盤漸漸連成星圖。
當最後一道陣紋被點亮時,整座法陣突然發出清越鳴響。
陣盤與中央原石開始緩緩沉降,仿佛巨獸銜著明珠潛入地脈。地麵傳來沉悶的轟鳴,四周靈氣卻驟然活泛起來,化作肉眼可見的乳白色霧絛,在草木間流轉纏繞。
“大陣已成,靈氣會越來越濃鬱,最多三年,便可誕生新的靈脈。”
慕容拓海望著漸濃的靈霧輕聲道。一縷霧氣拂過他眉梢,在睫毛上凝成細碎晶珠。
葉凡終於鬆開緊咬的牙關。他望著靈霧中若隱若現的殿宇輪廓,嘴角牽起疲憊的弧度。
慕容拓海忽然想起什麼,側首問道:
“對了師弟,你打算何時去見夏侯嚴?他可是候你多時了。”
葉凡聞言,指尖微微一頓。
夏侯嚴早已集齊天元續脈丹的藥材,甚至在他們進入秘境時親自前來。如今時日流轉,確實不該再耽擱了。
“再等幾日。”
他沉吟片刻,道:
“待我將功法和武技刻錄進玉簡,送入藏經閣。如今宗門內記載的功法和武技,品階太低,就算修煉的再好也沒有任何益處。”
慕容拓海頷首,不再多言。幾日光陰,於修士而言不過彈指一瞬。
接下來的時日,葉凡閉門不出,整日伏案刻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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