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秘境...”
雲清瑤素手輕抬,一縷發絲隨風拂過她冰冷的唇角,“本座近日事務繁忙,倒差點忘了...”
她眸光流轉間,整個高台溫度驟降:
“令郎在秘境裡‘照顧’我飄渺仙宮弟子的‘恩情’,可是要好好報答的。”
血榮額間瞬間沁出豆大的冷汗,那身血色長袍竟無風自動地顫抖起來。當雲清瑤的視線掃過琉龍與墨千機時,兩位平日裡叱吒風雲的宗主竟同時脊背發寒,不約而同地端起茶盞掩飾失態。
“清瑤,事情過去已久...”
蕭玉痕強撐笑意,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劍鞘上的蓮花紋,“他們終究未造成實質損失,不如...”
“未造成損失?”
雲清瑤突然冷笑,頭頂步搖叮咚作響。她微微前傾,發間步搖垂下的珠串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光,“若他日蓮花劍莊弟子被人如此對待——”
“——蕭莊主也能這般輕描淡寫地說‘未造成損失’麼?”
她刻意咬重最後五個字,每個音節都像冰錐刺入空氣。
蕭玉痕臉上血色瞬間褪儘。他搭在案幾上的左手猛地收緊,上等靈木製成的桌角竟被捏出五道指痕。
“還有,”雲清瑤忽然拂袖起身,十二幅月華裙擺在地上旋開霜雪般的弧度,“請稱本座飄渺宮主。”
她餘光掃過那張扭曲的臉,“或者...雲清瑤。”
最後三個字說得極輕,卻讓全場掌門齊齊屏息。曾經雲清瑤也曾多次拒絕蕭玉痕的告白,卻都沒有現在這般決絕,沒想到雲清瑤竟不給蕭玉痕任何麵子,當眾與之劃清界限。
高台上落針可聞,唯有蕭玉痕指節發出的“哢哢”聲格外刺耳。
這不過是比武中的一段插曲。
青花緩步走下擂台,麵色略顯蒼白,方才那一招顯然已超出她目前的極限,靈力幾乎耗儘。她取出一枚丹藥服下,溫潤的靈氣在經脈中流轉,臉色這才漸漸恢複如常。
“方才,你太衝動了。”
葉凡注視著她,語氣雖帶責備,眼底卻藏著讚許。青花的修為本就稍遜吳鉤一籌,若那一擊未能奏效,接下來必將麵對吳鉤暴風驟雨般的攻勢,屆時恐怕難以全身而退。
青花聽出他話中的關切,抿唇一笑,眼中毫無怨懟。
“我隻是想讓天下人知道,咱們天玄宗不可輕辱。”
青花微微嘟嘴,明眸中帶著幾分倔強。她已是十八九歲的年紀,這般情態若落在旁人眼中,怕是要覺得違和,畢竟她撒嬌的對象可是一個八九歲的孩童,可是這在他們二人眼中好似在正常不過了,畢竟葉凡將青花當作是自己的後輩,而青花則認為葉凡是最好的宗主。
“證明自己的方法有很多。”
葉凡目光掃過在場五人,聲音沉緩,“以命相搏,是最蠢的一種。天玄宗的榮耀,我會親手拿回來——但絕不是用你們的命去換。””
孫辰、洪濤等人沉默不語。在他們心中,“天玄宗”三字的分量,本就重於性命。
葉凡不再多言,幾人重新將目光投向擂台。甲賽區的血枯子、真龍殿的新聖子……值得留意的對手,還有很多。
葉凡的目光卻落在辛賽區。
擂台上,一道慵懶的身影正仰麵躺著——無極道觀大弟子晁夢。
他身上的道袍鬆散披著,衣襟半敞,露出一截瘦削的鎖骨。濃重的黑眼圈像是多年未眠,整個人透著一股頹靡的氣息。此刻,他正抬起手,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隨即翻了個身,竟直接在擂台上打起了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