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遠處比武擂台上的幾位大能同時神色一變。
“這股神魂威壓...”
馬不修手中茶杯突然炸裂,琥珀色的茶湯濺落在衣袍上也渾然不覺。他雙目如電,死死盯著他們煉丹所在的方向,臉上罕見的露出驚容:
“這老裴的神魂之力何時這麼強大了?”
雲清瑤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指尖無意識地在扶手上敲擊出清脆的聲響。她紅唇微啟,聲音卻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看來我們都小覷了裴樓主呢...這般神魂造詣,怕是目前的東極州,無人可比。”
而在場眾多修士中,隻有少數專修神魂之道的強者麵色大變,其餘人隻是莫名感到一陣心悸。就像螻蟻麵對即將降臨的暴雨,雖不知緣由,卻本能地感到不安。
擂台之下,唯有葉凡神色異樣。
他雙眸微眯,目光如刀鋒般穿透虛空,直指裴清源煉丹所在的方向。識海中,浩瀚如淵的神魂之力微微震蕩——那道突然爆發的神魂威壓雖強,但與他相比,仍差了一線。
“奇怪......”
葉凡眉頭微蹙,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這股神魂之力表麵看似屬於裴清源,卻隱隱透著一絲令他熟悉的波動。那種感覺,就像在陌生曲調中突然捕捉到幾個熟悉的音符,既親切又違和。
擂台之上,血腥氣彌漫。
獸王軒弟子跪坐在血泊中,雙手顫抖地撫過三具乾癟的靈獸屍體。他的青衫早已被鮮血浸透,卻渾然不覺,隻是機械地重複著為夥伴合眼的動作。
“我...認輸。”
這聲低語仿佛抽乾了他所有力氣。對麵血枯子發出夜梟般的笑聲,枯瘦的手指還在滴落未乾的獸血。他故意放慢腳步,靴底碾過地上未乾的血跡,在擂台木板上拖出三道刺目的紅痕。
台下觀眾一片嘩然。有人不忍地彆過臉,更多人卻興奮地議論著血枯子詭異的抽血秘法。隻有獸王軒坐席處死寂如墓。
“阿灰...小白...”
年輕弟子將臉貼在早已冰冷的靈獸額頭,淚水混著血水滑落。這三隻靈獸是他十歲生辰時,師尊送給他的禮物,是從小陪伴他一起長大的。記得第一次喂食時,三隻靈獸還怯生生地舔他的手指,這三隻靈獸,已經不僅僅是他的夥伴,更是他的家人。
禦無極無聲地出現在弟子身後。這位以嚴厲著稱的宗主此刻竟顯得佝僂了幾分。他布滿老繭的手掌重重按在弟子肩上,最終卻隻是化作一聲長歎。那歎息裡沉甸甸的,是修行路上人人都要咽下的無奈。
葉凡正沉浸在思緒中,忽然肩頭傳來一陣輕柔的觸感。
“宗主?”
青花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蔥白的手指指向擂台方向,“該您上場了。”
葉凡這才驚覺,四周天玄宗弟子早已圍成一圈,個個眼含期待。擂台上,裁判長老正第三次高喊他的名字,聲浪在廣場上回蕩。
“葉宗主這是怯場了不成?”
遠處傳來血枯子陰陽怪氣的譏諷。
葉凡才不會理會這種跳梁小醜。
隻見他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袍,玄色長衫上的雲紋在陽光下流轉著暗芒。他轉身對門人露出一個令人安心的微笑,這個笑容讓躁動的弟子們瞬間平靜下來。
“等我回來。”
葉凡給了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