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強行解開......”
獸帝的語氣中帶著不忍，“就相當於將此人數千次輪回後的記憶全部融合。這極有可能會讓他的記憶太過混亂，導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哪一世的輪回。嚴重的話，甚至可能徹底迷失自我，變成一個擁有多重人格的之人。”
葉凡倒吸一口涼氣。他終於明白獸帝為何如此猶豫了。這樣做無異於一場豪賭，賭贏了或許能阻止吳秋安，賭輸了卻可能讓陳楓從此在這個世界消失，有的隻是一個擁有數千世輪回的戰帝。
一時之間，葉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兩難境地。他凝視著門外對此一無所知的陳楓，心中天人交戰。
這個年輕的弟子確實是戰帝的輪回者，但現在的他更是一個活生生的、擁有獨立意誌的人。葉凡不能為了所謂的大義，就輕易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和未來。
“前輩，還有彆的方法嗎？”
葉凡低著頭看向獸帝，眼神中滿是祈求。他多麼希望獸帝能給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既不用犧牲陳楓，又能阻止吳秋安的陰謀。
然而他看到的，卻是獸帝微微搖頭。那雙漆黑的眼眸中雖然帶著同情，卻也有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呼......”
葉凡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猶豫和不安都排出體外。當他再次抬起頭時，眼神中已經充滿了堅定。
“前輩，不如讓他自己選擇吧。”
葉凡的聲音平靜卻有力，“但是我希望無論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前輩都不要怪他。”
獸帝自然明白葉凡話語中的深意。他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隨著他的意念轉動，房間門口的黑色靈氣緩緩散開一條通道。
“陳楓，你過來。”
葉凡的語氣極為溫柔，就像平日裡教導弟子時那般溫和。他對每一名弟子都是如此關懷備至，這也是為什麼天玄宗門下對他如此敬重的原因。
陳楓雖然不知道葉凡為何突然召喚自己，但他深知葉凡絕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情。
更何況他心中一直擔憂著洪濤的狀況，於是毫不猶豫地朝著房間內走去。
當他踏入房間的瞬間，身後的黑色靈氣重新閉合，將外界完全隔絕。沈雲等人再次失去了對房間內的感知，隻能焦急地在外等候。
“宗主。”
陳楓快步走到葉凡身旁，隨即注意到盤坐在床上的洪濤。讓他驚訝的是，洪濤已經清醒，但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卻給人一種陌生的感覺，仿佛完全換了個人似的。
“宗主，洪濤他怎麼樣了？”
陳楓的語氣中擔憂未減。在這些弟子中，他與洪濤關係最為親近。從外門時期開始，二人就是同住一個房間的舍友，更是一同結識了葉凡。從外門到內門，後來經曆的種種磨難與榮耀，幾乎都是二人共同度過的。這份深厚的同門情誼，讓陳楓格外關心洪濤的安危。
“他沒事。”
葉凡的語氣平靜，但神色卻前所未有的沉重，“陳楓，接下來我要和你說的事情很重要，你要認真聽。但是最後怎麼選擇，全看你自己，你明白了嗎？”
陳楓從未見過葉凡如此鄭重的表情，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深吸一口氣，認真地點頭：
“宗主請講，弟子一定仔細聆聽。”
葉凡將手輕輕放在陳楓肩上，目光中既有慈愛又有不忍。
“上古時期天外異族入侵，天源界界主以及五位帝君奮力對抗......”
葉凡將自己所知關於五帝的傳說娓娓道來，每一個字都沉重如千鈞。陳楓聽得目瞪口呆，顯然被這段塵封的曆史深深震撼。
“五名帝君在隕落前分彆留下了傳承，隨後他們的神魂便轉入輪回。”
葉凡繼續說道，目光深邃，“當然，在消散之前，他們都布下了後手——在神魂中設置了一道特殊的封印。這是為了防止後世的天源界無人獲得他們的傳承，從而無法應對異族再次入侵的危機。”
陳楓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說的這些傳承是什麼。”
葉凡凝視著陳楓，“孫晨、青花、徐龍象三人分彆獲得了炎帝、冰帝、蠻帝的傳承。而他們三人，正是這三位帝君的轉生者。”
陳楓下意識地轉過頭，透過黑色靈氣隱約看到房間外的三道身影。他從未想過，這些朝夕相處的同門，竟然有著如此驚人的來曆——上古帝君的轉生者！這個真相讓他一時難以消化。
“而洪濤，”葉凡的聲音將陳楓的思緒拉回，“其實也是帝君轉生者之一。”
他抬手向陳楓介紹起床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你現在看到的，並不是洪濤，而是五帝之一的獸帝，此時不過是洪濤神魂中的那道封印開啟。”
陳楓看向床上的洪濤，眼神中頓時充滿了崇敬之色。雖然那雙漆黑的眼睛讓他感到陌生，但想到這是為守護天源界而戰死的上古帝君，他的心中便湧起無限的敬意。
更讓他感到欣慰的是，自己最熟悉的同門竟然也有著如此不凡的來曆。想到洪濤平日裡的憨厚模樣，再聯想到他竟然是威震上古的獸帝轉生，陳楓不禁為好友感到高興。
“獸帝前輩！”
陳楓恭敬地朝著床上的洪濤——或者說獸帝元嗜——深深行禮鞠躬。隨後他一臉興奮地轉向葉凡，“宗主，這是不是代表著洪濤獲得了獸帝的傳承？太好了！五帝之中咱們天玄宗便有四人獲得了帝君傳承。”
陳楓是打心眼裡為這些同門和天玄宗感到高興。在他單純的想法中，這意味著天玄宗的實力將大幅提升，對抗天外異族就更有把握了。然而他這份純粹的喜悅，卻讓葉凡的心情更加沉重。
“你先彆太高興，聽我說完。”
葉凡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陳楓立即安靜下來，敏銳地察覺到宗主語氣中的異常。他收斂了笑容，認真地等待著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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