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芳蓮步輕移,繡花鞋踩著滑膩的血泊,發出輕微的“踏踏”聲,略長的素色暗紋勾絲狐裘,下擺處染上了紅,隨著腳步輕顫,偶有血珠滴落,好似這位絕美少女正渾身泣血。
刀背輕拍半昏迷的潑皮,冰冷的觸感使得他有所清醒,透過半睜的眼皮,他好像看到了天上的仙女,晨間的陽光灑滿絕美少女的半邊身子,發絲、側顏、狐裘以及底下那抹刺目的紅,無不散發著微光。
“是你嗎?拍了我父親。”黃芳輕聲問道。
傻愣愣的潑皮,傻愣愣地點了點頭。
“謝謝,我知道了。”
黃芳聲音很輕,語氣卻很真誠,仿佛是感謝對方沒有欺瞞她。
她雙手用力,倒提起長刀,刀尖對準潑皮的胸口,卻突然頓住。
顫抖的雙臂始終不敢下壓。
她沒殺過人……連雞都沒殺過!因為他們家吃不起。
“我來吧!”王鵬從她身後環抱,雙手覆在她的手上,輕輕用力。
“嚓!”
刀刃刺穿硬物的聲音響起,長刀透體而過,入土三分。
這一刀好似把黃芳全身的力氣都抽走了,瞬間軟倒在身後的懷抱裡。
王鵬心疼地摟緊少女,輕吻她的發絲。
“過去了,都過去了,以後有我在。”
“嗯~相公……”
黃芳默默享受著溫暖的懷抱,隻覺得這樣窩著就很安心,想一輩子這樣窩著,但她還有事要做。
“扶我過去。”黃芳輕聲說道。
王鵬了然,環抱的姿勢不變,用內力化作平板,插入黃芳腳下,拖著她略微離地,一步步來到供桌前。
黃芳來到哥哥身邊,跪倒,連磕十二個頭,額頭紅了一片。
王鵬心疼壞了,又不好阻止,乾脆,他也跪倒,一樣磕了十二個,嘴裡念道。
“嶽父嶽母大人在天有靈,小子王鵬添為黃家女婿,日後定會好好待你們女兒,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黃芳聞言,定定地看向王鵬,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滑落,不同的是,此時的她,在笑。
淺淺的,淡淡的微笑,淒美中帶著幸福。
祭拜完成,王鵬扶著黃芳站起。
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潑皮,語氣森然。
“大舅哥,這些雜碎你打算怎麼處置?”
黃斌擦了擦手上的血跡,轉頭看向解根生。
“解隊正,依大玄律法,這些人該當何罪?”
解根生抱拳道:“回黃公子,主犯當淩遲處死,從犯絞刑示眾。家產儘數充公賠付黃家,妻女子孫一律發賣為奴。”
黃斌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如此……也好。那就有勞解隊正了。”
王鵬突然插話,聲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碴。
“老解,彆忘了還有個毒手青。把他手底下那些雜碎,全都給我清理一遍。”
“屬下明白。”
解根生躬身領命。
就這輕飄飄一句話,讓千金鎮在往後三年裡再也見不到半個潑皮無賴的蹤影。
街麵上乾淨得連個收保護費的都沒有,倒是引來不少逃荒的流民乞丐。
漸漸地,街頭巷尾開始出現衣衫襤褸的小乞丐。
乾坤營順勢而為,按照王鵬定下的規矩,收留了不少適齡孤兒。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不僅本地人知道乾坤營在收留孩童,就連遠道而來的流民也慕名而至。
在這些苦命人眼裡,雖然領不到銀錢,但孩子能吃飽穿暖,還能讀書習武,將來更有機會給詩仙王公子當差。
這待遇,放在當下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彆說是在大玄,就算是放在現代,那也是已經基本消失了的超大型私企的公費定向委培生待遇,還是從小包吃包住那種。
漸漸地,連一些家境尚可的本地人家也動了心思,想把孩子送進乾坤營。裘見鬆不得不修書一封,快馬加鞭送到當時已在玄京安頓的王鵬手中請示。
王鵬收到信後,在書房裡踱步良久,最終提筆寫下六個遒勁有力的大字:“暫且隻收孤兒。”
十一個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潑皮,外加一具徹底沒了氣息的屍首,被緝捕司的探員們像扔麻袋似的丟進了囚車。
黃斌獨自抱著父母的靈位和遺物,腳步沉重地回房了。
黃芳今日經曆了情緒的大起大落,此刻也顧不上少女的矜持,極其貪戀王鵬的懷抱,一雙玉臂緊緊環著王鵬的腰,仿佛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不見。
王鵬無奈地歎了口氣,將她打橫抱起,朝著她的住處鬆畫軒走去。
他倒是挺樂意跟小小少女培養感情的,可他怕控製不住寄己,實在是黃芳的顏值太能打了。
對他又是一副千肯萬肯的小女兒姿態,像他這樣的老色批是有自知之明的,要是和黃芳獨處久了,他的手腳鐵定超進化,產生獨立思維,不受控製的剝光小白羊。
然而,還沒等他走出幾步,一名緝捕司探員急匆匆地跑來,對著解根生行禮道:“解隊,趙二虎拒捕,邱副隊左臂骨折,其他人也都帶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