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真的沒有辦法了?江南學社那邊怎麼講?”一個人不甘心的問道。
聽到聲音的人當然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隻是。
“彆想了,他們現在已經指望不上了。”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抬頭看向說話的人。
什麼情況?這還沒打到他們那兒呢,怎麼又想換邊站了?
要知道這會可不是爭龍,福州府那邊也不講什麼刑不上大夫這回事兒。
依教法而判,抄家的抄家,殺頭的殺頭,發配福州府各處工地上的勞役裡麵,那些讀書人可不在少數。
他們這都能忍?
眾人疑惑的看著開口的那人,隻是事情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不是他們想換邊站,也不是他們能忍。”知道大家想法的那人開口道。
“現在都火燒眉毛了,你還賣什麼關子。
還是說他們又想乾什麼?”一個人不耐煩的問道。
“他們正在內訌。”想到江南學社現在發生的事情,那人也是無奈的說道。
“他們是不是瘋了?”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說話的那人。
這種時候鬨內訌相當於彆人都已經把刀砍到你腦袋上了,結果你還在打自己人。
“他們成功了,由那部強身健體五十法和白蓮凝練法裡麵創出了自己的法。”那人語氣幽幽道。
聽到這人的話,所有人都奇怪這不應該是好事嗎?怎麼會引起內訌的。
“你們都以為這是好事兒?”那人看著所有人麵色古怪的問道。
“這不是好事兒難不成還是壞事兒?咱們要是有了這種功法,咱們也未必需要跑。”一個人說道。
“就是,人離鄉賤。”另一個也感慨道。
每逢大災之時,百姓不是到了迫不得已不會往外走,就因為這四個字。
一旦開始往外跑,離了自家的土地吃什麼喝什麼都要重新找路子。
更彆談沒有了曾經那熟悉的環境或者說沒有了鄉親鄰居們的幫扶,一個人在這個世道上,想要在災年生存下去就是開玩笑。
他們這種有家有業的跑出去,要是不能早點安定或者早點回來,未來的日子也隻會越來越難過。
畢竟在這裡是他們吃彆人,到了其他地方自然也會有人來吃他們。
甚至他們可比那些逃難的老百姓有油水多了,來吃他們的人自然也會更多。
如果真要有了那種集眾練功的法門,他們把自己藏起來的人手都動員起來,未必就不能多堅持一陣。
看著眾人熱切的目光,說話的人隻是問了一個問題,“你們還記不記得讀書人的誌向是什麼?”
在這裡的肯定都是讀過書的,對於讀書人的德行他們自然也知道。
一陣沉默過後,一個聲音弱弱的問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白蓮凝練法的練功要點,你們也都知道,所以你們現在還覺得這是好事兒嗎?”
這平淡的話語把所有人都快炸蒙了。
“這玩意兒誰會信?不都是說說的嗎?”有人急眼了。
“就是啊,而且不是說要把自家的學說添加進去嗎?怎麼會添的是這個?”
踏馬的,要是添加這個玩意兒的話,豈不是說他們現在腹背受敵,橫豎都是個死,那還跑個錘子。
“他們本來爭著要把自家的學說給摻進去,由此關於功法的理念之爭導致創功進度一直卡著。”
那個人想到江南學社發生的事情也是一陣無言。
“所以呢?到底是怎麼回事?”旁邊聽到他話語的人趕緊問道。
這可是真正要了命的大事,本來他們還指望著江南學社出力呢,看現在這樣子,他們的後路不被這幫人給抄了就不錯了。
“後來有人覺得你的理念說服不了我,我也說服不了你,大家各乾各的就行了。
隻是你們也應該明白什麼叫微言大義。”
“知道,這是儒家最根本的東西。”
微言大義涉及到的東西很簡單,就是說怎麼認字,字的意義是什麼。
本來在方圓的前世大家所謂的各個流派實際上很多都是圍繞著一本書搞的,重要的從來不是原版經書,而是根據這些原版所做出來的各種解釋說明之類的玩意兒。
最經典的就是《四書五經集注》這玩意,由宋代的朱聖人編著,是四書中最為權威和經典的注釋版本,內容涵蓋了《論語》、《孟子》、《大學》和《中庸》。
而他的地位被抬起來之後,很大一部分科考,考的就是這一套對四書五經的注釋典籍。
江南學社他們那邊之所以創功會卡著,就是因為在這些東西上他們沒法讓步。
白蓮凝練法的練功要求是你要認同這一點,或者相信這一點,實在不行,你喜歡也行。
總而言之一句話,你覺得這種理念讓你感覺舒服和向往,你就能練成。
這種練功要求他們哪一個敢放棄自己的理論學說,這個要是放棄了,他們的學派還能存在嗎?
彆忘了氣場武道的特性就是練的人越多,效果越強,速度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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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放棄了自家的學說以後一步慢,步步慢,跟慢性自殺沒什麼區彆。
這可不比以前,現在大家真的能做到越相信就越強,信的人越多就更強。
可不是以前練功是練功,讀書是讀書分開來的。
畢竟想要做到練武是讀書,讀書是練武這種地步不是天才,那就是境界走到高深處才行。
至於能做到兼顧兩者的神功寶典,是他們能想的嗎?
“所以他們越是想添加學說理念,就發現需要往裡麵改動的東西越多,然後有人有了一個主意。”
聽到這裡所有人都明白轉折來了。
至於需要改動的東西為什麼那麼多,想到那些冗長的學術理念,他們自然也理解。
畢竟一個東西這個大儒添一點,那個大儒添一點,到最後隻會搞得越來越複雜。
更彆提大明境內三教合一、互相學習的氛圍濃烈無比,個個都想做到全儒全道是全賢的境界。
所以一些流派那是真的隻要能符合自家的學說,哪一家的東西都敢抽出來,顛三倒四的化為己用,這搞的學說理念不冗長才怪。
更彆提一些流派連母版的典籍都不同,這導致流傳下來的東西那就更複雜了。
“所以到底是誰乾的,或者說他乾了什麼?”有人開口問道。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添加的東西越多,改的東西也越多。
那為什麼我不直接往裡麵添加一樣最簡單的,而且最多人認同的東西。”
完了,所有聽到他話的人都明白,這下是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