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翻雲對林平之這個福威鏢局的少東家自然是熟悉得很。
畢竟,在南邊的勢力範圍內,經過林鎮南那瘋狂的搶人操作後,福威鏢局的重要人員情報已經被各大勢力的頭目們牢牢記住。
儘管浪翻雲如今一心專注於武學,但對於怒蛟幫這個他和老兄弟們一起打拚下來的事業,他始終無法完全割舍。
更不用說,福威鏢局和怒蛟幫之間還因為收養無家可歸的流民一事產生過衝突。
尤其是江陵城的福威鏢局分號,更是讓浪翻雲印象深刻。
嗯,該怎麼形容呢?
那次衝突中,怒蛟幫不僅吃了點小虧,還因為自身內部的混亂被敵人抓住了破綻,遭到了一次突如其來的偷襲。
要不是浪翻雲及時出手,恐怕怒蛟幫就算最終能獲勝,也必定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也正是因為如此,浪翻雲對福威鏢局的招牌武功可謂是相當熟悉,尤其是那詭異異常的辟邪劍法。
至於他跟方圓怎麼碰上的?慈航靜齋的言靜庵是他的知己紅顏。
等南宮太平跟方圓聊完分彆後,最近在京城想要看看西門吹雪葉孤城兩人劍決的他就被言靜庵拜托來找方圓問問,怎麼才能讓師妃暄不再吐血。
師妃暄練的慈航劍典距離劍心通明已是不遠,以劍心印照錦斕袈裟之下,現在她正跟侯希白一樣,被現世如來經折騰的不輕呢。
“好一個勇猛丈夫觀自在,少鏢頭的修為當真是非凡。”
待林平之穩穩落座之後,浪翻雲麵帶微笑,凝視著他,由衷地讚歎道。
畢竟,林平之那天人合一的遮掩之法,雖然能夠騙過一般人的眼睛,但在以天地為師的浪翻雲麵前,卻如同紙糊的一般,完全無所遁形。
且不說他那被巧妙遮掩起來的遠超魅魔的至陰女相,就連他體內深藏的辟邪至陽氣,也都被浪翻雲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浪首座的眼力果然非凡。”林平之微微一笑,隨口讚道。
知道浪翻雲天賦有多離譜的方圓也是說道:“平之,在天人合一這方麵,你可得好好地跟著浪首座學習學習。”
他頓了一頓,接著又詳細解說道:“要知道,浪首座以八百裡洞庭湖為師,所練就的覆雨劍,那可是真正的天人合一的絕世武功啊!”
“方教主過獎了,浪某實在愧不敢當。”浪翻雲謙遜地回應道,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真誠。
“浪首座,過度的謙遜其實就是一種驕傲哦。”方圓微笑著說道。
嗯,這家夥有時候跟喬峰挺像的,也就是心理上重視敵人,然後打起來三招兩式就能把彆人揍趴下。
接著,方圓感慨地說:“神州大地,英雄輩出,數不勝數。
不過,像浪首座你這樣,既沒有依靠師門傳承,也沒有依賴奇遇機緣,僅憑自身對天地萬物的觀察和領悟,便能領悟天地之道的,又有幾個?”
他稍作停頓,繼續說道:“浪首座,你在三十多歲的年紀就能夠練就天人之劍,技近乎道。
這等天賦,不僅在大明境內無人能及,即便是放在整個赤縣神州,那也是極其罕見的存在。”
還沒等浪翻雲再次謙虛,方圓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剛剛落座的巫尊後簡身上。他看著後簡,直接問道:“巴韶他們呢?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
後簡沉默了片刻,麵無表情的緩緩說道:“他們沒有來,因為大哥哥死了,所以我來了。”
浪翻雲聞言,心中已然明了,這後簡顯然是為了替人報仇而來,雙方之間有恩怨。
麵對後簡的質問,方圓顯得異常坦然,他毫不掩飾地回答道:“嗯,人是我殺的,東西也是我搶的。”
後簡的臉色並沒有因為方圓的回答而產生絲毫變化,方圓看著她沒有波動的表情繼續問道:“你想要殺我嗎?”
後簡還是那樣淡淡的回答道:“我殺不了你。”
自從見到方圓的那一刻起,後簡就感覺到體內的巫尊神力在蠢蠢欲動。
隻是這既不是力量暴動,也不是力量增長,巫尊神力給她傳來的感覺是恐懼和熟悉。
這就實在太奇怪了,畢竟不要說族類的典籍沒有記載過此類的情況。
光巫尊神力傳承至今,在神州大地就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怎麼可能還能碰到熟悉的東西?
“那你就是想要成為巫尊?”方圓的聲音依舊平靜,仿佛這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問題。
“是。”後簡的回答簡潔明了,沒有絲毫猶豫。
“可沒有劍童了。”方圓提醒道。
“神劍還在。”後簡不以為然地回應道。
方圓點了點頭說道:“行。”
說罷,方圓也不囉嗦,伸手一抓,隻見原本林平之隨身攜帶的神劍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一般,瞬間飛到了他的手中。
方圓握住神劍,感受著神劍的激動,打量著後簡和神劍,心中暗自思忖:“果然亂了。
不過這樣也好,看一看這個世界的巫尊到底是個什麼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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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原本故事成為巫尊需要忘卻前塵、秉持天道,但且不說追殺頊陽的前任巫尊顯然並非什麼秉持天道之人。
單就後簡成為巫尊的儀式來看,也實在是有點太過兒戲了。
明明說好了要忘卻前塵,將過去的一切都拋諸腦後,可誰知竟然僅僅是因為那所謂的龍涎茶是至陽之物,就輕而易舉地破除了雨族體內的致寒之性,使得後簡未能將前塵往事忘得一乾二淨。
更糟糕的是,這不僅沒有讓後簡徹底忘卻,反而因為這一次的忘卻,成為巫尊的後簡,才會因為記憶深處那一絲微不足道的悸動,為了麻鋒這個卑鄙小人而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實際上這個情況有點離譜啊,感覺就像古典小說裡麵的機製大戰一樣。
你拿出什麼特定的法寶,我再拿一個特定的打法就行了,你不用管這兩玩意兒對不對等,隻看他們相不相克。
手持神劍的方圓,稍稍沉思片刻後,對著浪翻雲說道:“浪首座,您可還記得我剛才所講述的那個故事?”
浪翻雲聞言,略作思索,答道:“你說的可是那位創出不舍天功的席掌教?”
方圓點頭應道:“正是。”
接著,他繼續說道:“說實話,我所知武學極多但能夠與浪首座您所領悟的‘極於情,方能極於劍’這一武道至理相媲美的,恐怕唯有這位席掌教的不舍天功了。”
方圓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剛才我的故事尚未講完,其實這席應情的不舍天功,恰好是在太皇玄都忘情錄這門無情道武學的壓製下應運而生的。”
說到這裡,方圓話鋒一轉:“如今雖然沒有像太皇玄都忘情錄這樣的無情道高人來磨礪您的劍鋒,但卻恰好……”
說完以後,他毫不猶豫地反手一揮,手中的長劍如同閃電一般刺穿了後簡的身體。
隻見後簡的身軀猛地一顫,心臟被捅穿的她正式開始了繼任巫尊的儀式。
方圓仔細觀察著後簡的一切變化,淡淡地說道:“雨族人成為巫尊,可謂是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