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聯係又如何?沒聯係又如何?
俗世洪流,站得住腳已經千辛萬苦,想出人頭地恐怕比登天還難。
更何況你看他們是想要出人頭地嗎?他們分明是想成為天。
這樣的道路,不多找點人幫忙,全靠自己死磕,那才是真瘋了?”
對於姚廣孝的反應,方圓無語的吐槽道。
超凡的確貴私,但想要走到他們那個地步,真的要是隻靠自己,那就是純找死。
畢竟走到那個地步,所需要的資源何等之龐大,不是天生神聖,或者說就算你是天生神聖,都不可能全靠自己走到儘頭。
更彆提他們還走的是這種一步登天的路數。
這需要畫多大的餅,拿多少的投資?才能乾的成這種異想天開的事兒。
光憑自己,怎麼可能呢?
“我隻是沒想到,太祖皇帝原來算了這麼多。
畢竟開國之時跟峨眉的關係可算不上好。”聽到方圓的話,姚廣孝歎息一聲說道。
“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
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吾以此觀之,勝負見矣。
他一個孤兒乞丐,要是算的不多,彆說打下這大明江山,怕是當年初出茅廬就已經成了彆人的刀下亡魂了。
至於關係好壞,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你也不看看老朱手上拿出來的籌碼有多誘人。
峨眉當初跟他的關係,有差到麵對這樣的籌碼,都不心動的地步?”
對於方圓的反問,姚廣孝無奈苦笑道“怎麼可能?
當年不過是因為明尊張無忌跟那一代的峨眉掌門因為情事鬨出了些風波,以至明教跟峨眉相對。
彼時還在明教麾下的太祖皇帝受了波及,跟峨眉鬥了好幾場罷了。”
“那不就結了,彆說不過是鬥了幾場,就是真的刀劍相向又如何?
更彆說金杯共汝飲,白刃不相饒這種事兒老朱做得,彆人就做不得?”
一直在靜靜聆聽的朱允炆,聽到這話也是出聲問道“教主的意思是峨眉派跟皇爺爺也不是一條心。”
“多新鮮呐,大侄兒,就老朱那個德行,誰敢跟他真的同心同德?”
對於方圓的話,在座所有人都沒有意見,畢竟當年老朱搞得大清洗,現場有的還是見證人呢。
說完以後,看著現在已經放下的朱允炆,方圓也不客氣的說道“你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就不要再像你當皇帝那樣,想做又不敢做。
做又亂做,胡亂出招之下,搞得天下皆反。
這一次你要是再這麼糊塗,可未必還能逃得一命。
畢竟當年你能逃跑成功,很難說沒有老朱在你身上下注的原因。
隻是後來世事難料,你跟應順天攪和在一起,這才度過了五百年的安穩日子。
不然,你想在這兒全須全尾的聽老朱的八卦,跟做夢沒什麼區彆。
而且棋聖劍祖這條路,你不是走的很好嗎?”
朱允炆的削藩政策已經不能叫離譜,得叫抽象。
唯一乾掉的藩王,是特麼老朱那些類人子孫裡麵最像人,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賢人的一個藩王。
還特麼是一個沒有繼承人的藩王。
而且兩人從小在深宮長大,年歲相近,按理來說他們倆應該早就相識相知,感情甚篤。
結果他把這麼一個藩王裡麵的老好人給逼的自焚而死,還起了一個惡諡,戾。
跟這個操作相比,他把另外四個藩王直接給廢為庶人流放,其中一個還是他登基之前,就被宣布命令廢掉的操作,是那麼的擬人。
怎麼說呢?這種要麼不做,一做就做絕的行事風格,的確是老朱的種。
可他卻沒有老朱的本事,連柿子專挑軟的捏這種操作都沒搞好。
老朱那些搞得天怒人怨,人人恨不得他們早點完蛋的子孫,他不搞,搞死了一個最人畜無害的。
其他人又不是傻子,看到他這操作誰會不反?
想到當年的昏暴之舉,朱允炆也是坦然承認道“當年的確是我錯了。”
不論是從結果還是行為上來說,他當年乾的逼事兒,的確是鑄下了大錯。
畢竟逼殺親叔叔,搞得天下皆反,以致大明亡國,都不能算是大錯的話估計也沒什麼是大錯了。
實際上朱允炆會削減藩王這事兒,基本上算是當時社會的共識了。
誰讓老朱給自家人的權利太大了,可以說除了名字沒有叫封國以外,藩王在當地擁有的權力跟諸侯王完全沒區彆。
他所想的那隻有自家人可靠,朱家子孫護衛朱家天下的想法雖然好,可卻忽略了一個問題,或者說他不敢深想下去。
那就是尋常百姓人家為了分家產尚且能鬨的兄弟倪牆、父子反目,更何況現在分的可特麼是天下,是皇位。
麵對這種誘惑,有幾個人可以無視?
朱標當太子當的穩當,不是因為他狗屁的仁德,是因為他有能力把所有覬覦皇位的人都給揍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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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讓這位好太子有命無運呢。
而朱允炆,他有朱標的那份能壓下所有人的資曆、能力、勢力嗎?有個屁。
所以朱允炆削藩這事兒跟司馬昭之心一樣,路人皆知。
對著承認錯誤的朱允炆點了點頭之後,方圓又環視了一場在座的人,開口道“你們覺得我們算是正道人士嗎?”
這話問的有點紮心,但在這裡的都是自己人,自然沒有誰會站出來說自己算得上是正道人士。
唯一一個堅守忠義二字的明月想了想,他們華家麵對那早就腐朽的無雙城,卻仍舊要死保的行為,也是沉默了下來。
看到大家都很有自知之明的樣子,方圓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們覺得老朱是正道人士嗎?”
這個話題還是不要聊了,畢竟皇帝一向是被排除在這種討論之外的。
沒辦法,作為淩駕萬萬人之上的獨夫,隻要你不胡亂折騰百姓,就已經能稱得上是一句聖明之君了。
可就這麼個要求,在出過皇帝的人群當中,那都不能說是罕見,得叫稀缺,舉世無雙的那種稀缺。
畢竟我掌權以後和沒掌權之時沒區彆,誰能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