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廣陵郡,鶴舞城。
這是一座規模中等的修士城池,隸屬於廣陵薑家勢力範圍。
城中建築古樸,街道上行人神色匆匆,顯然也受到了雲州緊張局勢的影響。
按照南風玉簡中所留地址,陳默和顏若雪很快找到了位於城西一處的院落。
然而,還未走近,便聽到裡麵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女子的怒斥聲和孩童驚恐的哭聲。
“惜夢!彆給臉不要臉!你那短命鬼丈夫早就死在外麵了!欠我王家的靈石,今日必須連本帶利還清!”
“王管事,求你再寬限些時日,南風他…他一定會回來的…”
“回來?哼!你難道沒聽說秘境之人都沒人活著出來嗎?靈石還不上,就拿你這宅子抵債!
還有你這小丫頭片子,資質看著還行,賣去春風樓也能值幾個錢!”
“你敢,放開我女兒,我夫君可是金丹修士,你就不怕他回來嗎?”
陳默和顏若雪臉色同時一沉,瞬間衝入院中。
隻見大院裡,一個麵容蒼白憔悴卻難掩清秀的婦人,正死死護著一個七八歲、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女孩。
她們對麵是三個凶神惡煞、穿著統一服飾的壯漢,都隻是築基修為。為首一個獐頭鼠目的修士正伸手要去拉扯那小女孩。
“住手!”
陳默一聲冷喝,如同驚雷炸響。
身形一閃,已擋在惜夢母女身前,一股無形的氣勁猛地推開那王管事伸來的臟手。
“你…你們是什麼人?敢管我王家的事?”
王管事被推得一個趔趄,又驚又怒地瞪著突然出現的陳默和顏若雪。他身後的兩個打手也立刻抽出兵刃,警惕地圍了上來。
陳默眼神冰冷的看了他們一眼,淡淡的威壓籠罩幾人。
“滾出去,等下我再來找你們問話。”
王管事幾人感受到威壓嚇了一跳,不敢再說話。乖乖走了出去。
陳默這才轉頭對驚魂未定的惜夢溫聲道:“夫人可是南風道友的遺孀,惜夢?”
“遺孀?”
惜夢聽到這兩個字,如遭雷擊,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血色儘褪,身體晃了晃,若非顏若雪眼疾手快扶住,幾乎要栽倒在地。
她死死盯著陳默,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你…你說什麼?南風他…他…”
陳默沉重地點了點頭。
他鄭重地取出一個儲物袋和一枚樣式古樸的儲物戒,雙手奉到惜夢麵前。
“南風道友在滄海秘境之中,為尋能解夫人體內‘蝕骨寒毒’的靈藥,不幸遭焚天宗賊子毒手,臨終之際,托付我務必將此二物親手交予夫人。南風道友的屍首就在儲物袋裡。”
陳默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將南風遇害的經過,以及他至死不忘妻女的深情,緩緩道來。
惜夢顫抖著雙手接過儲物袋和儲物戒。當她冰涼的手指觸碰到儲物戒,感受到裡麵那微弱卻無比熟悉的靈魂印記時,最後一絲僥幸徹底破滅。
她緊緊將儲物袋抱在懷裡,如同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又像是抱著冰冷的絕望。
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無聲地洶湧而出,瞬間浸濕了衣襟。
“南風…我的夫君…”
她再也支撐不住,抱著女兒小芸,癱坐在地,失聲痛哭。那哭聲撕心裂肺,充滿了無儘的哀傷與絕望,聞者無不心酸。
小芸被母親的悲痛嚇到,也跟著哇哇大哭起來:“娘親不哭…爹爹…爹爹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