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笑笑,壓低了聲音。
“沒錯。”
“這個秦老板,要是真舍得下本錢,直接在競標的時候砸錢不就行了?何必搞這麼一出,讓我主動退出競標?”
“我猜,這原因無非是他手頭的現金不夠寬裕,做不到一擲千金!”
芳姐的呼吸緊了緊,看向王二狗的眼神,也變了變。
“二狗,姐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腦子?”
王二狗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先前他不出頭,也很簡單。
無非是想在京城陪著張瓊,看她成長。
而暗地裡兩人的商量,芳姐和店裡的夥計,自然也不清楚。
久而久之,大家夥便都覺得,這個店麵,都是張瓊一個人撐起來的。
王二狗倒是也樂見其成,畢竟自己在其他人眼前厲不厲害,根本無所謂。
隻要張瓊開心就好。
“二狗,這事兒,真不用聯係一下唐老板嗎?”
芳姐還是有些不放心,亨通商貿畢竟有些勢力,不是小門小戶能硬碰硬的。
到時候吃了虧,對方氏也沒有好處。
“唐老板一直很看重方氏的,要不.......”
王二狗搖搖頭,“芳姐,唐先生已經為方氏做了很多了,總不能一點小事,也去麻煩唐先生吧?”
“更何況,這次的事情,我能解決,你就等著看吧。”
芳姐看著王二狗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好再多勸了。
“行吧,不過,你也彆太逞強。”
王二狗點點頭,“知道了。”
說罷,就繼續低頭算賬。
老城區的招商公告,已經正式張貼出來,競標的日子越來越近。
芳姐和店裡人的擔憂,都寫在臉上,王二狗卻表現得比之前更加沉著。
每日裡算賬、盤貨、打聽消息,進行的有條不紊。
隻是他心裡的那根弦,繃得緊緊的。
秦老板那種人,被當麵駁了麵子,絕不會善罷甘休。
在競標前動手腳,讓競爭者自顧不暇,是生意場上常見的陰招。
王二狗在振興磚廠跟著王天摸爬滾打,早已不是當年在王家屯,那個隻知蠻乾的愣頭青。
他深知,與其被動挨打,不如引蛇出洞。
一連幾個夜晚,當京城的喧囂沉寂下去,隻有寒風在胡同裡打著旋兒嗚咽時,王二狗的身影,便出現在方氏店鋪斜對麵的一條胡同裡。
他裹著厚厚的舊棉襖,戴著頂破氈帽,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眼睛卻像鷹隼一樣,銳利地鎖定著店鋪的門口和窗戶,以及周圍任何的可疑動靜。
夜涼如水,即便京城的春天已經到了,可在深夜,這寒意依舊刺骨。
王二狗的手腳被凍得麻木,隻能小幅度地活動活動。
他知道,對方要動手,必在深夜。
要麼是放火,要麼是砸門窗偷貨物,總之,要讓方氏出事,之後幾天都開不了張,才能讓方氏顏麵掃地,在即將競標的關鍵時刻,信譽受損。
競標前的倒數第二天淩晨,萬籟俱寂,連野貓都縮進了角落。
王二狗的眼皮有些發沉,忽然,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人穿著一身黑色衣服,頭上戴著帽子,遮住了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