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
龍椅之上,李睿終於笑了。
他笑得很大聲,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那笑聲,充滿了無儘的嘲諷和鄙夷,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地紮進了陳廷和那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臟!
“陳廷和啊陳廷和,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朕玩這一套?”
“你當朕是三歲小孩嗎?”
李睿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西伯利亞寒流般冰冷刺骨的殺意!
他的目光,像兩把鋒利的刀子,死死地釘在癱倒在地的陳廷和身上!
“陸遠!”
“遵旨!”
錦衣衛指揮使陸遠,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隻是對著殿外,輕輕地拍了拍手。
“嘩啦啦!”
一陣沉重而整齊的腳步聲響起!
數十名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如同從地獄裡走出的勾魂使者,押著兩個被五花大綁、堵著嘴巴的人,走了進來!
這兩個人,一個穿著華貴的管家服,正是兵部尚書鄭元的貼身管家,鄭老二!
另一個,則是陳廷和最信任的心腹幕僚,吳敬!
在他們身後,還跟著十幾名錦衣衛,抬著幾口沉重的大箱子!
“砰!砰!砰!”
箱子被重重地丟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巨響,震得整個文華殿都為之顫抖!
也震得所有官員的心,都跟著狠狠一顫!
“陳廷和。”李睿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你不是要證據嗎?”
“朕,現在就給你證據!”
“陸遠,把他們嘴裡的布給朕拿開!”
“遵旨!”
塞在吳敬和鄭老二嘴裡的布條被扯開。
兩人劇烈地咳嗽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臉上寫滿了劫後餘生的恐懼。
陸遠走到二人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聲音冷得像冰碴子。
“說吧。”
“陛下有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你們的家人,還在錦衣衛的詔獄裡,等著你們的消息。”
這句話,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鄭老二當場就崩潰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朝著龍椅的方向,瘋狂地磕頭!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都是我家老爺!都是鄭元那個老東西指使我乾的啊!”
“是他讓我聯係那些邊軍的將領分人頭的啊!是他讓我去散播謠言,說錦州大捷是假的!不關我的事啊!我隻是個下人啊!”
鄭老二的哭喊,讓兵部尚書鄭元那張本就毫無血色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他指著鄭老二,哆哆嗦嗦地罵道:“你……你這個狗奴才!你敢血口噴人!”
然而,沒人理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吳敬。
他沒有哭,也沒有喊。
他隻是緩緩地抬起頭,那張文雅的臉上,寫滿了愧疚和掙紮。
他的目光,越過所有人,落在了那個癱坐在地上,滿臉震驚和不敢置信的陳廷和身上。
“噗通”!
吳敬重重地對著陳廷和,磕了一個響頭。
“老爺。”
“學生……對不住您了。”
他的聲音,沙啞而乾澀。
“可是……學生不能不顧妻兒老小的性命啊!”
說完,他轉過身,對著龍椅的方向,再次重重一拜!
“陛下!”
“學生吳敬,檢舉內閣首傅陳廷和!”
“錦州城破的謠言,是他讓學生去散播的!”
“截殺人頭車隊,是他一手策劃的!”
“就連……就連聯係韃靼奸細胡仁義,向韃子許諾售賣大夏新式火器的事情,也是……也是他親口吩咐學生去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