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
一聲淒厲到變了調的嘶吼,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雞,猛地撕裂了升龍城寧靜的晨曦。
城牆上,那名剛剛還睡眼惺忪的安南守軍,此刻雙目圓瞪,眼球因為極致的恐懼而幾乎要從眼眶裡爆出!
他指著江麵,嘴唇哆嗦,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恐慌,如同最迅猛的瘟疫,瞬間在城頭蔓延開來。
“什麼敵襲?哪來的敵人?”
“天呐!那是什麼鬼東西!”
“是大夏的水軍啊!”
當越來越多的守軍衝到城垛邊,他們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整個紅河江麵,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的猙獰戰船!
黑色的船身,如同地獄裡爬出的怪獸,船頭高聳的撞角,在晨曦中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晨風吹過,吹散薄霧。
數千麵繡著鬥大“寧”字的黑色王旗,迎風展開,如同一片從地獄裡生長出來的,黑色的死亡森林!
“鐺!鐺!鐺!!”
刺耳的警鐘,終於被敲響,聲音倉皇而雜亂,充滿了絕望。
整個升龍城,徹底炸了!
安南皇宮內,權臣們如同沒頭蒼蠅般亂竄,昨夜的酒氣還未散去,臉上便已寫滿了末日降臨的恐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安南大司空拍著桌子,肥胖的臉上全是冷汗,“北境防線固若金湯!全國精銳儘在於此!他們怎麼可能過來?難道是飛過來的嗎?!”
“是天兵!是天兵下凡了!”一個大臣已經嚇得語無倫次,跪在地上不斷叩首。
“降了!快降了!不然城破之後,我們都要死!”
“跑!快收拾金銀細軟!從西門跑!”
整個朝堂,亂成了一鍋粥,鬥誌?那是什麼東西?在絕對的恐懼麵前,根本不存在。
旗艦之上,趙鈺看著城牆上那片混亂的景象,聽著那雜亂無章的鐘聲,臉上露出了極度病態的快意。
他喜歡這種感覺。
這種將敵人的命運,死死攥在手心裡的感覺!
在德州,他被鐵賢玩弄於股掌。
在黃河,他被李睿的火槍打得像條喪家之犬。
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不甘,在這一刻,都化為了最殘忍的複仇欲望!
他根本不屑於去勸降,也不想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時間。
他要的,就是一場摧枯拉朽的,碾壓式的勝利!
“傳令!”
趙鈺的聲音,冰冷而殘忍。
“開炮!”
“轟!轟!轟隆隆!!”
命令下達的瞬間,數百門佛朗機火炮,同時發出了震天的怒吼!
黑色的鐵彈,拖著死亡的尖嘯,如同冰雹般,狠狠砸向升龍城那看起來堅固,實則早已落後於時代的城牆!
第一輪炮擊,磚石迸裂,煙塵衝天!城牆劇烈震顫,守軍被震得東倒西歪,慘叫連連。
“再放!”
又是一輪齊射!
碎石飛濺!煙塵滾滾!
在安南守軍驚駭欲絕的目光中,一段城牆在連續的轟擊下,終於承受不住,如同被巨獸啃食的餅乾,轟然垮塌!
一個巨大的缺口,赫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