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走到地圖前,手指從大夏的疆土,劃過南洋,劃過北方的草原,最後,重重地落在了那片廣袤的,未知的海洋之上。
“你告訴朕,什麼是心腹大患?”
他回頭,看著顧長青,眼神銳利如刀。
“是趙鈺那幾萬殘兵敗將?還是俺答汗那群隻敢小偷小摸的蠻子?”
“不。”
李睿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他們不是心腹大患。”
“他們,是朕送給東印度公司的……開胃菜!”
“是朕送給徐驍那群餓狼的……軍功!”
“陛下,您……”顧長青徹底懵了,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完全跟不上皇帝的思路。
“兩線作戰?”李睿冷笑,“誰告訴你,朕要兩線作戰了?”
他猛地轉身,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整個世界,那雙眼睛裡燃燒著的是足以吞噬一切的野火!
“朕要的,是讓整個世界,都為我大夏起舞!”
“趙鈺想組建聯盟?好啊!朕就怕他不組!朕就怕來的阿貓阿狗太少,不夠朕的新式炮船塞牙縫!”
“俺答汗想騷擾邊境?讓他來!朕正好缺一批耐寒的奴隸,去黃金洲給朕挖礦!”
李睿走到顧長青麵前,俯視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顧愛卿,你要記住。”
“當你的力量,足以碾壓所有敵人的時候。”
“所謂的計謀,所謂的兵法,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朕,就是要用絕對的力量告訴全天下。”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朕的艦隊,要踏平南洋!朕的鐵騎,要飲馬北海!朕要這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夏土!”
“至於那兩個跳梁小醜……”
李睿的眼中,閃過一絲徹骨的冰寒,他抬起頭,望向殿外深沉的夜色,仿佛已經看到了血流成河的未來。
“就讓他們,再多活幾天。”
“等朕的東印度公司,賺夠了錢,造夠了船,練夠了兵。”
“朕,會親自送他們一份,誰也想不到的……滅國大禮。”
顧長青跪在冰冷堅硬的金磚上,整個人都傻了。
他抬著頭,呆呆地看著那個站在世界輿圖前,張開雙臂,仿佛要將日月都攬入懷中的年輕帝王。
腦子裡,嗡嗡作響。
開胃菜?
軍功?
他用儘一生所學建立起來的兵法常識,在這一刻,被皇帝陛下那幾句輕描淡寫的話,衝擊得支離破碎。
他下意識地想反駁,想說國庫,想說後勤,想說漫長的補給線足以拖垮任何一支遠征大軍。可“東印度公司”五個字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
他想起了那些如流水般彙入內帑的巨額財富,想起了天津港那些超乎想象的巨艦與火炮……
原來,陛下早就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為今天的瘋狂準備了足夠雄厚的資本!
這仗,還能這麼打?
這已經不是兵法了。
這是瘋子的邏輯!
是用整個天下來做賭注的豪賭!
“陛……陛下……”顧長青的嘴唇哆嗦著,他想勸,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他從皇帝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