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康被自家皇兄這一通搶白,說得啞口無言,臉漲得通紅。
趙鈺看著他那副樣子,得意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弟弟,打仗,不是光靠勇氣的。要用腦子!”
他站起身,指著外麵這片山穀,臉上充滿了智珠在握的驕傲。
“從咱們到安南的第一天起,我就派人在這裡秘密修建營地!為的是什麼?防的就是今天!”
“這地方,三麵環山,隻有一條路能進來,咱們派一支精兵守住關隘,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王守義的艦隊再厲害,還能開到山上來不成?”
趙鈺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得意。
“我從大夏帶來的糧食,加上從安南搜刮來的,足夠咱們這十萬人馬,舒舒服服地吃上五年!五年!他那賤奴耗得起嗎?他王守義的補給線拉得那麼長,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能待一個月就頂天了!”
“等他們找不到咱們,隻能灰溜溜地滾蛋!這安南,不還是咱們的天下?”
“安南這地方,可真是個風水寶地啊!一年三熟!土地肥沃得很!咱們在這兒休養生息,招兵買馬,不出十年,又是一支虎狼之師!到時候,再揮師北上,跟李睿那小雜種算總賬!”
趙康聽得眼睛越來越亮,臉上的鬱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恍然大悟的興奮。
“皇兄高見!原來皇兄早已深謀遠慮至此!”
他激動地站起身,重新滿上一杯酒,高高舉起。
“是弟弟我短視了!隻看到眼前的一城一地,卻沒看到皇兄這盤以退為進,耗死敵軍的大棋!我敬皇兄一杯!”
“這就對了嘛!”趙鈺哈哈大笑,與他重重碰杯,酒液飛濺。“來!為了咱們未來的江山,乾了!”
……
養心殿內。
李睿一手拿著北伐軍的戰報,一手拿著南征軍的奏折,整個人靠在龍椅上,表情十分精彩。
那是一種混雜了懵逼、無語、憋屈,最後又有點想笑的複雜神情。
他覺得自己就像個村頭約架的霸王,約好了東村的張三和西村的李四,辰時三刻,村口大槐樹下,不死不休!
結果呢?
東村的張三,也就是那個瓦剌的俺答,人壓根沒來,托人捎了封信,說他已經跑到隔壁縣城發展房地產去了,這村裡的地盤就送給你了,哥們你自個兒在這兒玩泥巴吧!
西村的李四,也就是寧王趙鈺那倆活寶,倒是來了,可還沒等自己這邊亮家夥,他們就直接把自家房子點了,然後拖家帶口,連夜鑽進了後山,玩起了荒野求生!
這叫什麼事兒?
朕!
大夏皇帝!
禦駕親征,設下南征北伐兩大集團軍,調動錢糧無數,準備來一場驚天動地、名垂青史的殲滅戰!
結果兩邊的對手,一個比一個能跑!一個比一個雞賊!
這仗打的,突出一個寂寞。
“王德全。”李睿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奴才在。”總管太監王德全小碎步挪了過來,腰彎得跟煮熟的大蝦一樣。
“你說,朕是不是天生就沒那橫掃六合的命?”李睿把兩份奏報往禦案上一丟,發出了靈魂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