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飯桶!”
巴圖汗的咆哮讓整個王帳都在顫抖。
“一千個全副武裝的騎士,打不過幾千個快餓死的乞丐?拔速是豬嗎?他把我們黃金家族的臉都丟儘了!”
他胸膛劇烈起伏,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俺答!俺答!”
他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那不僅僅是憤怒,更是一種被背叛、被戲耍的滔天恨意。
“本汗親自去!”
巴圖汗一把抓過掛在牆上的黃金彎刀,刀鋒出鞘,寒氣逼人。
“本汗要讓整個草原都知道,我金帳汗國的叛徒,隻有一種下場!”
“點齊十萬大軍!本汗要親手把俺答那個商人的腦袋,做成酒碗!”
……
一場史無前例的大追逃,在廣袤的草原上展開。
俺答汗徹底發揮出了一個優秀商人跑路的優良傳統。
他把隊伍化整為零,跑得漫山遍野都是。
他讓人沿路散播謠言,說自己發現了新的金礦,引得一些貪婪的小部落跑來湊熱鬨,結果被巴圖汗的大軍順手碾成了渣。
他甚至把自己搶來的金帳汗國盔甲分給手下,讓他們四處冒充巴圖汗的軍隊打家劫舍,把整個草原的水都攪渾了。
巴圖汗的十萬大軍,就像一個揮舞著巨斧的壯漢,卻在追趕一群狡猾的耗子,有力氣也使不上,氣得他哇哇大叫,卻連俺答汗的影子都摸不著。
一路狂奔。
當俺答汗帶著他最核心的幾千人馬,人困馬乏地跑到狼居胥山下時,所有人都快虛脫了。
然而,當他們看到眼前的景象時,魂都嚇飛了。
狼居胥山下,旌旗招展,營盤連綿。
一支裝備精良,軍容嚴整的大軍,正駐紮在這裡。
那黑底金龍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森然的槍林如鋼鐵叢林,數萬士卒肅然而立,不動如山,那股鐵血煞氣,比剛才的蒼狼鐵騎強了十倍不止!
大夏京營!
完了!
這把是真的要完了!
所有瓦剌人的心都沉到了穀底。
前有狼,後有虎。
這他媽是天要亡我瓦剌啊!
圖門麵如死灰,雙腿一軟,差點從馬上栽下來。他身邊的瓦剌漢子們,剛剛燃起的鬥誌被這盆冷水澆得一乾二淨,臉上隻剩下絕望。
可就在這時,他身邊的俺答汗,眼睛卻猛地亮了。
那眼神,不是看到敵人的恐懼,而是像一個快破產的商人,看到了一個手握巨款、人傻錢多的冤大頭!
王起也看到了他們。
這位冠軍侯,奉了皇帝李睿的密令,在這裡駐紮了快一個月了。
馬都養肥了好幾圈,手下的兵天天操練得嗷嗷叫,就是沒仗打,骨頭都快閒出鏽了。
李睿的命令很簡單:俺答汗要是來投靠,就壓著他去大寧附近安置。要是不投靠,那就順手乾他娘的,築個京觀玩玩。
現在,正主來了。
王起一揮手,數萬大軍瞬間結陣,弓上弦,刀出鞘,殺氣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