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嚴擺擺手。
“不急,我們還要做另一件事。”
“什麼事。”
“收買他們的人。”
陳嚴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孔長瑞身邊肯定有我們安南人在做事,隻要收買一兩個,讓他們在關鍵時刻捅刀子。”
“比如在分糧的時候克扣,在收稅的時候多收,然後把賬算在孔長瑞頭上。”
“時間一長,民心就散了。”
阮元聽得連連點頭,不愧是智囊,想得就是周全。
“還有一件事。”
陳嚴繼續說道。
“我們要在城裡散布謠言,說大夏人教漢字是為了讓我們忘記自己的根。”
“說他們要把所有安南男人都抓去當兵,女人都搶去當奴婢。”
“謠言這東西,三人成虎,說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人信。”
阮元拍案叫絕。
“妙啊,陳賢弟,你這三管齊下,孔長瑞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扛不住。”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已經看到孔長瑞焦頭爛額的樣子。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這間密室的房梁上,正趴著一個黑衣人。
這人身形瘦小,呼吸極輕,要不是偶爾眨一下眼睛,簡直跟死人一樣。
他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半個時辰後,布政使司衙門。
孔長瑞看著麵前跪著的黑衣人,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乾得不錯。”
他扔出一袋銀子。
“這是賞你的。”
黑衣人接住銀子,恭敬地磕了個頭。
“多謝大人。”
“繼續盯著他們,有什麼動靜立刻來報。”
“是。”
黑衣人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中。
李文博從屏風後麵走出來,一臉的不可思議。
“長瑞兄,你早就在阮元身邊安插了眼線。”
“不止阮元。”
孔長瑞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
“升龍城裡所有的士族,我都安插了人。”
“有的是他們的管家,有的是他們的小妾,還有的是他們最信任的謀士。”
李文博倒吸一口涼氣,這手段太可怕了。
“那陳嚴說的那些計策。”
“小兒科罷了。”
孔長瑞不屑地笑了笑。
“假扮大夏士兵搶劫?我早就防著這一手了。”
“所有下鄉的士兵,都有專門的腰牌和口令,每天一換。”
“沒有腰牌和口令,百姓們一眼就能認出是假的。”
“至於收買我的人,那更是笑話。”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我用的那些安南人,都是苦出身,家裡老老小小都指著他們的俸祿過日子。”
“阮元能給他們什麼,幾兩銀子?”
“我給他們的是一條活路,是讓他們全家都能吃飽飯的機會。”
“孰輕孰重,他們分得清。”
李文博聽得目瞪口呆,原來孔長瑞早就把一切都算計好了。
“那謠言呢。”
“謠言最好辦。”
孔長瑞回過身,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
“他們散布謠言,我就散布事實。”
“明天開始,讓那些分到田地的農戶,都到城裡來領種子。”
“每家每戶,當麵發放,讓所有人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