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萬貫的臉色瞬間白了三分,去年那場災荒死了多少人,他心裡有數。
“陛下,那是天災,草民也是受害者。”
他還想狡辯,糧價漲是市場行為,跟他沒關係。
李睿從袖中抽出一份賬本,啪的一聲摔在他麵前。
“這是你家管事的賬本,上麵記得清清楚楚,去年三月你派人收了河內八成的糧食。”
“四月開始散布消息說朝廷要征糧,製造恐慌。”
“五月糧價漲了三倍,你開始小批量放糧。”
“六月旱災剛露頭,你立刻停止放糧,等著價格繼續漲。”
“七月糧價破十倍,餓死人無數,你才開始大量出貨。”
每說一句,陳萬貫的腿就軟一分,這賬本怎麼會在皇帝手裡。
河內來的其他士族也慌了,他們或多或少都參與了這場屯糧。
當時大家都覺得天衣無縫,誰能想到皇帝連賬本都拿到了。
“陛下,這賬本是假的,一定是有人陷害草民。”
陳萬貫還在垂死掙紮。
李睿冷笑一聲,又掏出一封信。
“那這個呢,你寫給清化糧商趙德的信,讓他配合你抬價。”
“還有這個,你賄賂河內知府的收據,一次就是五千兩。”
“這個更有意思,你和安南前朝官員的密信,說要聯手控製糧價,逼大夏退兵。”
一份份證據擺出來,陳萬貫徹底癱了。
這些東西都是他親手寫的,假不了。
“陛下饒命,草民知錯了。”
他撲通跪下,頭磕得砰砰響。
“知錯?你知道因為你囤糧,河內餓死了多少人嗎。”
李睿的聲音冷得像刀子。
“三萬七千人,其中一萬多是孩子。”
“他們本來不用死的,就因為你要賺那點黑心錢。”
陳萬貫不敢抬頭,他當然知道死了多少人,但他從來不在乎。
在他眼裡,那些賤民的命不值錢,能讓他賺錢就行。
“還有你們這些人。”
李睿的目光掃向其他河內士族。
“彆以為朕不知道,你們都參與了囤糧。”
“有的負責收購,有的負責運輸,有的負責銷售。”
“你們就是一夥吸血鬼,趁著天災發國難財。”
那些士族全都跪了下去,他們知道狡辯沒用了。
皇帝既然能拿到陳萬貫的賬本,肯定也有他們的把柄。
“王守義,把這些人都拿下。”
李睿懶得再跟他們廢話。
“查抄所有家產,一個銅板都不許漏。”
王守義還沒動手,人群裡突然有人喊道。
“陛下,草民有話要說。”
說話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看穿著也是個士族。
“你是誰。”
“草民方文昌,河內方家的。”
方文昌抬起頭,眼神裡帶著一絲決絕。
“草民願意檢舉陳萬貫的所有罪行。”
陳萬貫猛地回頭,眼睛瞪得像銅鈴。
“方文昌你瘋了,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
“一條船?陳萬貫,你還有臉說。”
方文昌冷笑著站起來。
“去年你逼我們這些小士族跟你一起囤糧,說好了賺了錢大家分。”
“結果呢,你吃肉,我們連湯都沒喝到。”
“不光如此,你還暗中吞並了我們好幾家的產業。”
這話一出,其他小士族也都騷動起來。
他們確實被陳萬貫坑了,當初說好五五分賬,最後隻拿到一成不到。
更可恨的是,陳萬貫借著這次機會,低價收購了他們不少產業。
“草民也願意檢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