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水河畔。
一支商隊在河邊休整。一名青年一手端著一大盤五花肉肉,一手拎著酒壺,快步走向不遠處的那名壯漢。
青年恭敬地說道:“二當家,這是你要的酒和肉。”
與之前他打人時的囂張跋扈,判若兩人。
青年聞著肉香、酒香,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在大部分人糾結早飯是吃饅頭還是喝稀粥的年代,大清早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是極其奢侈的一件事。
二當家接過酒和肉,看似隨意地問道:“我們的貨物還好嗎?”
青年略顯心虛地回答:“除了有點虛,都還活著。”
是的,也隻是還活著。
二當家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他知道自己手下的德行,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冷眼旁觀,全看在眼裡。
打罵淩辱無所謂,可給那群乞丐吃得極少、極差,能給半個饅頭絕不給一個。長此以往,估計到西北的時候,剩不下幾個活人。
乞丐本就虛弱,經不起大肆折騰。
二當家“好心”提醒:“你們注意點,彆太過分,還要七八天才能到西北地界,彆整死太多。西北那邊要100人,雖然我們抓了106人,一旦路上被你們整死超過6個,你們之中就要有人頂上缺口,明白嗎?”
到不是二當家同情心泛濫,可憐乞丐們,他是擔心乞丐被手下弄死太多而沒辦法交差。
聞言,青年臉色驟變,他可不想留在西北那種苦寒之地。
九死一生。
他趕忙點頭,回應道:“知道了二當家。我馬上去跟兄弟們知會一聲。”
瞅了眼幾百米開外的官道上途經的另一支商隊,壯漢喝了口酒,道:“去吧!順便通知下去,一炷香後啟程,你們趕緊把吃喝拉撒的事情搞定。”
“是!”
波光粼粼,清風拂麵,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要是再有一名小娘子在一旁作伴,那就更美了,二當家如是想著。
肉少一半,酒剩三成之際。
噠噠,噠噠,噠噠…
二當家聽到一陣嘈雜的馬蹄聲。他抬起頭,發現那支路過的商隊一分為二。車隊及部分人員留在原地待命;騎馬的壯漢,以及幾名拎著水桶的男子,正在緩緩朝河邊走來。
二當家第一時間反應,對方商隊沒水了,需要補充。
長途跋涉,商隊遇上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尤其是越靠近西北,水資源就越為短缺,任何一支商隊都會提前準備好大量的飲用水。
二當家放下防備之心,繼續喝酒吃肉。
不多久,對方離他們駐紮的地方已不到百米。
突然,一名幫派成員一聲驚歎,聲音傳進二當家耳中。
“哇,好駿的馬兒!”
二當家再次抬起頭,朝馬匹的方向看去。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戰馬!
眼前幾十匹馬,清一色全都是戰馬。高大雄偉的體格,這群馬分明還是戰馬中的佼佼者,是重裝騎兵專屬的戰馬。
壯漢之所以能夠一眼認出戰馬,是因為他曾經就是一名重裝騎兵。退役後,他對戰馬心心念念,問題是戰馬被帝國軍方嚴格把控,禁止交易。所以,戰馬對普通人而言,永遠可遇不可求。
二當家好奇,這裡怎麼會出現這麼多戰馬?
不好!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迅速籠罩二當家全身。
這群人壓根就不是商隊的護衛!能騎戰馬的人,商隊壓根請不起也請不動。
不管這群人是真的來河邊喝水補給,還是另有所圖,先放一隻信鴿再說。
壯漢迅速打開一直帶在身邊的鳥籠,抓起一隻信鴿拋向天空。這是一隻什麼消息都沒有攜帶的信鴿。
是二當家犯渾嗎?其實不然。
信鴿什麼消息都沒帶,本身就是最大的消息。說明放信鴿的人遇到緊急情況,連書寫消息的時間都沒。
如果一會確實是誤會,二當家再放一隻說明情況的信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