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城西郊。
通往城防軍大營的官道上。
大約四五十人,清一色騎著馬,他們舉著火把,圍在一輛十分氣派的馬車四周。
火光照耀下,車廂表麵竟能反射火把的光芒。
鐵皮!
車廂外包裹著一層鐵皮。
車廂內,端坐著兩人,此時,微弱搖曳的燭光,讓兩人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格外怪異與陰森。
“嚴大人,我們還要多久才能抵達城防軍大營?”
嚴明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果然,人一旦貪圖享受慣了,那便再也吃不了一點苦。
僅僅是馬車的這點顛簸,坐慣轎子的蘇郎中,一路上叫苦連天。
早知如此,他肯定單刀赴會。
“蘇郎中再忍忍,還剩四五裡地就到了。”
“那就好。”蘇青嘀咕道。要不是辦成此事大功一件,他打死也不會願意,半夜三更坐著令他難受的馬車趕路。
摟著小娘子,卿卿我我,談情說愛,不好嗎?
想著通過聊天可以分散注意力,蘇青說:“嚴大人,本官想不明白,這些年,為了拉攏各地官員,你們的家底也該掏空了?這次,明明烏金陽開出的價碼高得離譜,為何王爺還會同意?”
“形勢所迫,逼不得已。按照原本的計劃,我們還需要一兩年左右的時間,才能完成剩下布局。可惜影衛橫插一手,讓皇帝提前發難,打亂了我們的節奏。”
哼,等事成之後,老子一定要殺光所有影衛,嚴明暗暗發誓。
顯然,他在影衛身上吃過大虧。
蘇青驕奢淫逸是不假,可他能在戶部混,至少證明他不是傻子。
“嚴大人,本官的問題你好像隻回答了後麵一半?”
“你是想問,這筆錢我們是怎麼解決的,對嗎?”
蘇青點頭。
“快刀斬亂麻!有些人貪得無厭、有些人舉棋不定、有些人價值不大,我們乾脆放棄了這部分文官武將的收買,集中錢財辦大事。”
“懂了,舍得之道!”
放棄這部分人的收買,那之前的投入可都打了水漂,損失自然不會小到哪去。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恭清王好魄力!
“對了,蘇大人。大牢那邊,被寧德才抓走的那些官員、商人、混混們,你家大人不打算處理了?”
蘇青問了一個問題,嚴明也問了一個問題,再公平合理不過。
蘇青眼眸中閃過一道狠戾,陰笑連連。
“嚴大人,監獄中哪有你說的官員、商人、混混?監獄中隻有死囚!死囚早死晚死總歸是要死的。”
“明白了,死無對證!”嚴明模仿著蘇青的語氣說道。
兩人笑得陰森可怖,讓四周的護衛感到脊背發涼。
馬蹄聲噠噠噠噠,動靜著實不小。
突然,有人一聲悶哼,一頭栽倒在地。一根犀利的箭矢穿透了他的胸膛,帶走了他的生機。
“敵襲。小心,右前方有弓箭手。”通過中箭之人胸口箭矢的角度,薑維瞬間判斷出弓箭手大致所在的位置。
可惜,現在是大晚上,判斷出位置又有何用。那個位置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人影。黑夜之中,眼睛也很難捕捉高速飛行的黑色箭矢。
馬車中,嚴明聽到外界的吼聲,迅速從車廂頂部取下一大三小四片鐵片。
四片定製的鐵片,很快就將車廂三麵的窗戶和大門,堵得嚴嚴實實。
此時的車廂,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鐵皮棺材,刀箭難入,十分安全。
“嚴兄,回西北後給我弄幾輛這樣的馬車。”
這一刻,蘇青稱呼都變了,也不再抱怨坐馬車不舒服。
咻~
尖銳的響聲劃破夜空。
響箭!
薑維一怔,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這個時候,放響箭是對方進攻的信號,還是在召集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