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
苟且偷生。
幽靜的山洞中,宋終一笑,寒芒四射。
他隨意地詢問周春生:“周隊,你現在最想要什麼?”
周春生脫口而出:“銀子!”
呃…
“除了錢呢?”
周春生再次秒答:“女人!”
呃…
這天,沒法聊下去了。
宋終再給周春生一次機會:“去奉天城,我們最需要什麼?”
“銀子!”
好吧,真聊不下去啦!
宋終隻好自問自答:“周老大,是馬啊,沒有馬匹我們猴年馬月才能趕到奉天城?”
“小事一樁,去最近的城防營或者城裡借幾匹馬就行了。”
“周隊,你能確定城裡就安全?你能確定最近的幾處城防營沒有問題?我甚至懷疑追殺我們的人,就是某所城防營中的士兵。”
陳學冬疑惑地問道:“為什麼不是西北和戶部的死士?”
“很簡單,想想蔣大人回答我的第二個問題,陽城一戰,對方召集六七百名死士。正常情況下,陽城肯定不會長時間潛伏這麼多人手。如果是從千山城或者京都調這麼一大批人過來,你覺得我們影衛會不會察覺?”
周春生明白了,“你的意思,這六七百人,大部分是從陽城附近的城市或者是從江州各地抽調過去的?”
宋終點頭,“沒錯!這與紀指揮使從各地抽調影衛的手法,如出一轍。”
“彆看我們離開陽城一天,實際上還在江州地界,與陽城的直線距離不到100公裡。所以,不論是“陽城附近”還是“江州地界”,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都符合條件。也就意味著,附近即便還有死士,也不會一下子來這麼多。”
憑借箭矢的密集程度、射擊頻率等,他們很容易推測出對方大致的人數。
更關鍵的是,他們脫離寺廟後,在遠處回望,借著寺廟燃燒的衝天火光,看到周圍密密麻麻的黑影。
不下百人!
宋終喝口泉水,潤了潤嗓子,接著說道:“主要還是他們來的太快,如果這一百多人是從各地召集起來的,那他們就不可能這麼快追上我們,最起碼明後天才有可能追上我們。所以,我猜測追殺我們的人從一開始就集中在一起。”
這世界,沒有即時通訊係統,沒有定位係統,這麼快將100多號人在野外完成集合並追殺他們,壓根做不到。
美男也加入了提問的隊伍;“那你又為何斷定對方來自城防營而不是幫派?”
“三點原因。一,紀律性,之前那幫人的紀律性明顯不是幫派成員該有的。二,馬匹,帝國內馬匹雖然可以買賣,但是要養活100多匹馬,起碼是新義勝、三聯幫這種規模的幫派。”
宋終頓了頓,他知道這兩點原因不夠嚴謹。
他分析道:“這兩個原因其實均有瑕疵,或許某個幫派的成員,紀律性真的很好,或許幫派自身有些馬,又從其他地方借了一些馬,說不定也能湊出100多匹馬。所以最關鍵的還是第三個原因。”
宋終指了指顧問:“你們問問他,是不是阿貓阿狗都能當弓箭手?”
顧問當即否定:“軍中成為弓箭手對臂力都有要求,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成為弓箭手的。之前那群人射出的箭,準頭也不錯,肯定訓練過。一個幫派中或許有幾名弓箭手,但絕對不可能有這麼多的弓箭手。”
宋終接過話,又問道:“周老大,你們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見過哪個幫派能一下子掏出上百張弓?”
幾人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上百人能長時間聚在一起,有馬、有弓,有弓箭手,紀律性也不差,幾乎明著告訴宋終,我們是官兵。
猜到追殺者的身份,眾人的心中被像澆了一盆冰水,拔涼拔涼的。沒人知道,前往奉天城的路上,還會有多少座城防營中的士兵會對他們出手。
或許沿途城中的捕快,亦會加入圍追堵截的隊伍。
世態炎涼,群魔亂舞。
各地城防營的駐紮士兵的人數雖不像陽城那麼多,可哪怕人數再少,一座城防營起碼也有大幾百近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