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東京來人，送來皇帝表彰和賞賜。
除了常規的金銀錦緞之外，還有一壺禦酒。
西門慶心中暗誹：又是禦酒，這宋徽宗不會是送禦酒送上癮了吧？
打發走使者一行人後，他正欲離去。
這時，一名衙役從側門悄然走來，低聲道：“西門將軍，兵部侍郎李大人有請。”
“兵部侍郎？”
西門慶心中一動，知道是蔡京的親信。
他略一頷首，隨來人離開府衙，來到附近一處酒樓。
走進包房，隻見一位身著紫袍的中年文士正悠然品茗，氣度沉穩。
見他進來，那人當即起身拱手，臉上露出熱情笑容：
“在下兵部侍郎李邦彥。”
“久聞西門將軍威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黃花嶺一戰，當真令天下震動！太師與尚書大人每每提及，皆讚不絕口，稱將軍乃大宋柱石也！”
西門慶微微一笑，抱拳還禮：“李大人過譽了。”
兩人寒暄一陣後。
西門慶開門見山：“李大人專程來訪，想必有要事相商？”
李邦放下茶盞，笑容一斂：
“將軍果然爽快，實不相瞞，我此番是奉了太師之命，與將軍共商大計。”
他頓了頓，繼續道：“將軍即將出征青州，我相信以將軍之能，青州三山的草寇自然不在話下，剿滅不過是隨手可為。”
“不過，太師的意思是，希望將軍能順勢掌控青州。”
西門慶聞言，眉頭微挑。
和他預想的一樣。
蔡京果然是打的這個注意。
西門慶故意露出幾分驚訝：
“這……末將聽聞青州已有新知府上任，末將不過一介武職，如何能插手州府之事？”
這話半真半假。
雖然他如今聲名鵲起，戰功赫赫，但在宋朝這個重文輕武的朝代，武將的權勢十分有限。
甚至連程萬裡都能輕易製衡他。
當然，這從明麵上來說。
算上暗中的手段和實力，那就很難說了。
李邦彥聞言，輕笑一聲：
“將軍不必多慮，我聽說青州三山的賊寇十分凶猛，雖然不是將軍的對手，但困獸猶鬥，若那新知府不慎死於山賊的臨死反撲之下，也屬情理之中。”
“屆時，太師自會另擇賢能接任。”
這話說的輕描淡寫，卻透著一股陰冷殺機。
西門慶心中暗自冷笑一聲。
這蔡京還真是無法無天，一個知府說殺就殺。
不過，以他的權勢，還真是可以為所欲為。
李邦彥拿起茶杯輕抿一口：
“想必將軍也清楚，朝廷的兵權向來被童貫、高俅之流把持，他們對太師提拔將軍一事頗為不滿。”
“哼！一個閹宦，一個弄臣，哪裡懂得行軍打仗？你看他們弄得魯東路烏煙瘴氣，連州府都被賊寇攻陷，如此無能之輩，也配執掌軍事大權？”
李邦彥話語一轉，溫和笑道：“太師說了，無論朝中壓力如何，他定會全力支持將軍。”
話語中，透著一絲拉攏的意思。
西門慶聞言，麵上頓時露出幾分感動之色。
“太師厚愛，末將定然不負！”
實際上，他很清楚，蔡京這老狐狸分明是拿他當棋子使喚。
不過，他這顆棋子，又豈是隨便誰都能下的？
西門慶站起身，抱拳：“末將已明白太師之意，此事我應下了。”
李邦彥眼中閃過滿意之色，也站起身來：“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
下午時分，斜陽西落，天邊染上一抹金紅。
西門府前，塵土微揚，燕雲十八騎護送著一行車馬緩緩駛來。
“來了。”
西門慶候在府門前，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身邊的程婉兒卻有些局促，心中有一種兒媳婦見婆婆的緊張感。
西門慶側頭瞧了她一眼，輕聲安撫：“莫要緊張，都是自家人。”
“嗯。”
程婉兒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
馬車停穩，車簾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