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勝州,王宮。
大殿內,死一般的寂靜,空氣沉悶的仿佛凝固的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
唯有大殿中央,宋江因極致憤怒與屈辱而發出的粗重喘息聲,格外刺耳。
“西門慶——!!!”
宋江猛地抬起頭,擦去嘴角血跡,眼中燃燒著滔天的仇恨火焰,一字一句:“此仇不報!我宋江誓不為人!!!”
在他身後,吳用緊握羽扇的手指節發白,一臉陰沉。
盧俊義威儀的麵容上寫滿了憤怒,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強壓著沸騰的殺意。
急先鋒索超、沒羽箭張清、病關索楊雄、拚命三郎石秀等人,都是眼神冰冷,心中翻湧著滔天的恨意。
他們梁山的兄弟本就死傷殆儘,如今僅存的幾位手足,竟又折損在西門慶手中。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主位之上。
田虎的臉色已經是鐵青一片,心中怒火中燒。
昭德府,那是他所有地盤中僅次於王都威勝州的第二大城!
更是戰略屏障,和錢糧重要來源。
卻被西門慶用一種羞辱的方式,輕而易舉地奪了去。
這不僅僅是割肉剜心般的巨大損失,更是抽在他臉上的一記響亮的耳光!
之前昭德府一戰大敗禁軍而建立的威望,也被抽的粉碎。
“砰——!!!”
田虎猛地一掌拍在王座的扶手上,巨大的力量竟將鍍金的扶手拍了個粉碎。
他對著殿下眾將,發出了歇斯底裡的咆哮:“都給本王想!給本王想個萬全之策出來!!”
“本王要殺了西門慶!要將他,還有他麾下那兩萬不知死活的螻蟻!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本王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大殿內的死寂被打破,眾人陷入了激烈的爭論。
幻魔君喬道清麵色凝重,率先開口:“大王!西門慶此人,武功已入超凡之境,非人力可敵!我認為,當務之急應是集合兵力,固守現有城池,方是穩妥長久之計!萬不可再……”
“穩妥長久?!固守消耗?!”
喬道清話音未落,便被一聲怒吼打斷。
屠龍手孫安一步踏出,怒視喬道清:“喬軍師!我們坐擁數十萬帶甲之師,猛將如雲!竟被西門慶區區兩萬人馬,玩弄於股掌之間!先襲王都,如入無人之境!再奪昭德,視我大軍如無物!”
“連損卞祥、山士奇、竺敬、郝思文、雷橫等數員大將!此等奇恥大辱,亙古未有!”
“若再不傾力報複,雷霆反擊,我等還有何臉麵立於天地之間?!大王的威嚴,又置於何地?!”
孫安的話如同火星濺入油鍋,瞬間點燃了殿內眾多武將的怒火。
“孫將軍說得對!此仇不報,枉為男兒!”
“固守?那是懦夫所為!必須打回去!血債血償!”
“集結大軍,踏平昭德府!活剮了西門慶!”
叫囂最凶的,是壺關八將中的陸輝、史定、吳成、仲良、雲宗武、伍肅等人。
他們與卞祥、山士奇交好,此刻同仇敵愾,戰意沸騰,恨不得立刻提兵殺奔昭德府。
宋江強壓著心中的恨意,目光轉向身旁的吳用:“軍師,依你之見?”
吳用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戰!”
說罷,他緩緩走出隊列,對著田虎和眾人拱手:
“大王,諸位將軍!吳用以為,西門慶此人,最擅長的便是利用其個人神勇與其麾下精銳,進行小股精銳的突襲、破襲、斬首!此乃其以弱勝強、屢試不爽之法寶!”
“若我等依舊分兵把守,各自為戰,便正中其下懷!他會一口一口,將我們分散的力量,逐一蠶食殆儘!我梁山……便是前車之鑒!”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語氣陡然變得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