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投遼?!”
此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
宋江猛地跳了起來:“軍師!你……你糊塗了?投奔遼國?這……這可是叛國!是背棄祖宗啊!
“我們梁山為的是替天行道,匡扶大宋江山,縱有萬般不是,也還是心向漢家!豈能……豈能去投靠異族?這讓我死後有何麵目去見晁蓋哥哥和梁山列位兄弟的英魂?!”
他激動地揮舞著手臂,義字當頭的大旗是他最後的堅持,也是他“忠君報國”、“洗白招安”幻想的最後一道防線。
若是投了遼,就徹底斷了回歸大宋、青史留名的路。
這讓他怎麼能接受?
“哥哥!吳軍師此言斷不可行!”
盧俊義強撐著劇痛的身體,掙紮著站起。
他聲音雖然虛弱,威嚴的國字臉上卻帶著一抹凜然正氣:“我盧家世代簪纓,忠烈傳家!寧可堂堂正正戰死沙場,也絕不向異族屈膝求生!投遼?那是自絕於祖宗,自絕於天下!”
“盧員外所言極是!”李應也沉聲附和,“我李家莊世居中原,豈能認賊作父?投靠遼狗,與禽獸何異?此事斷然不可!”
也有一些人對此不以為然。
兩頭蛇解珍甕聲甕氣地道:“俺們兄弟本是登州獵戶,被官府逼得走投無路才上了山。什麼大宋大遼,在俺們眼裡都一樣,隻要能給俺們兄弟一條活路,給口飯吃,有力氣找西門慶那狗賊報仇,投誰不是投?”
雙尾蠍解寶接口道:“沒錯,隻要能活命,能找那西門慶報仇,管他遼國金國?去哪都一樣。”
張清望向宋江:“哥哥,我聽你的,你說咋辦就咋辦!”
一時間,山穀內爭論聲起。
吳用掃了一眼眾人,慘然一笑,聲音中帶著無儘的苦澀:
“諸位兄弟,事到如今,我們還有選擇嗎?”
“大宋朝廷視我等為草寇,西門慶欲將我等趕儘殺絕!天下雖大,卻已無我等立錐之地!唯有遼國,地域廣闊,國力強盛,且素與大宋為敵。我等前去投靠,或可得一棲身之所,甚至……借遼兵卷土重來,報仇雪恨!否則……”
“便隻能坐以待斃,等著西門慶的屠刀落下!”
聞言,眾人紛紛沉默。
山穀中,一片死寂,隻有篝火劈啪作響。
投靠異族,是背叛祖宗。
可若是不投,他們如何擋得住西門慶的刀?
擺在他們麵前的,是兩難境地。
一時間,眾人麵麵相覷,眼中一片茫然。
宋江臉色發白,心中無比的猶豫和掙紮。
就在這時——
他忽然看見一旁閉目調息的公孫勝正緩緩睜開了眼。
宋江眼前一亮,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他身上,快步上前:
“公孫道長,你能掐會算,通曉天機!眼下我等窮途末路,進退維穀,還望道長指點迷津!”
公孫勝輕咳一聲,由於強行催動秘術損耗極大,此刻氣息依舊不穩。
他看著宋江充滿希冀的眼神,心情複雜:“公明哥哥……貧道,或許要暫時離開了。”
“什麼?!”
宋江如遭五雷轟頂,整個人猛地僵住,隨即不受控製地踉蹌幾步,臉上血色儘失。
“道……道長!你要棄梁山和眾兄弟而去?!”
盧俊義、李應、張清、解珍解寶等一眾頭領全都驚得站了起來,目光齊刷刷聚焦在公孫勝身上。
他們的命可以說都是公孫勝救的,他也是隊伍中唯一有機會戰勝西門慶的存在,稱得上是他們的最後希望!
公孫勝若是離開,對他們這支殘兵敗將來說,無異於是宣判了死刑,斷絕了任何存活的希望。
宋江大急,若是公孫勝走了,他們就徹底完了,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將其留下。
宋江一把抓住公孫勝的衣袖,聲音帶著哭腔的哀求:“公孫道長!你不能走啊!你走了,等於是將我等兄弟推入了西門慶的刀下!”
“當初是你促使我上了梁山,為何此刻要拋下我和眾兄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