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悄然扭曲、展開。
魂阡陌那素白的身影輕飄飄地踏出虛空漣漪,緊隨其後被甩出來的,是三道如同破麻袋般重重砸落在堅實山地上的身影——噗通!噗通!噗通!
龍馬四蹄朝天,斷尾處的劇痛讓它齜牙咧嘴,金色的龍鼻血糊滿了半個馬臉,還在滴滴答答,嘴裡泛著白沫,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黑白無常更是形象全無。黑無常如同一灘巨大、徹底融化的黑色肉泥,癱在地上,眼睛翻白,口水混合著塵土順著嘴角流淌,肥碩的肚皮劇烈起伏,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痛苦的呻吟。
白無常雖然沒他那麼誇張,但也臉色慘白如紙,他掙紮著想坐起來,卻發現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隻能斜躺在一塊石頭旁,捂著被剮蹭得發青的屁股,胸口劇烈起伏,有氣無力地乾嘔著。
這片新落腳之地,是連綿群峰中的一片開闊雲台。四周雲霧如同凝固的白色海洋,在群峰腰間緩緩流淌。巨大的、閃爍著金屬質感的黑色岩石裸露在雲霧之上,帶著莽荒聖域特有的蒼莽氣息。
魂阡陌輕盈落地,白衫不染纖塵。
她看著下方三個累癱了,狼狽不堪的手下敗將,非但沒有絲毫愧疚,反而捂著嘴,發出一連串銀鈴般清脆悅耳的……嘲笑聲。
“咯咯咯……!”
她笑得前仰後合,腰都彎了,眼角甚至擠出了點點晶瑩的淚花:
“哎喲喂……你們幾個,可真是……我見過最有用的廢物點心組合了!噗哈哈哈……”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毫不客氣地挨個點著,聲音裡充滿了誇張的鄙夷和幸災樂禍:
“你!”
指向龍馬,
“堂堂龍族血脈後裔,雖然是雜血,聖人巔峰的境界!跑起來金光閃閃看著挺唬人,結果被幾百頭智商欠費的傻大鱷追得滿地找牙,連尾巴都保不住!丟不丟龍?嗯?”
“還有你們兩個!”
手指移向黑白無常,
“聖人巔峰的幽冥正神!一個胖子蠢得隻會原地打滾,一個瘦子慫得連褲衩都差點貢獻出去當祭品!好歹也算幽冥界有頭有臉的存在吧?對付一群連法則都不會用的鐵皮大蜥蜴,就靠一張嘴罵罵咧咧?笑死我了!
蠢到這種地步,笨到如此境界,簡直開創了聖境的先河!佩服!佩服!”
麵對魂阡陌這毫不留情的挖苦和嘲諷,地上三位的臉色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青。
斷尾的劇痛、逃命的疲憊、還有被鱷魚追得像喪家之犬的屈辱,在這一刻被魂阡陌的話語徹底點燃,化作了熊熊怒火!
龍馬猛地一個翻身,雖然四蹄還有些發軟,但金色的龍目噴著火:
“魂阡陌!你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死魔女!那些‘傻大鱷’?你去試試它們那鐵板大戟的威力!那皮糙肉厚的程度,何況那可是近百頭啊……”
“就是!”白無常強撐著坐起,顧不得屁股疼了,尖著嗓子怒道:
“你個惹禍精!要不是你手欠去掏人家老祖宗留下的古神鱷蛋,把人家祭壇拱塌了,能招來幾百頭聖人巔峰的追殺?好處呢?蛋蛋蛋!蛋呢?!
挨揍挨罵受苦的全是我們,你抱著蛋當寶!好處全落你兜裡了!你自己惹的事憑什麼每次丟下我們跑路!天理何在啊!啊啊啊——”
他越說越氣,要不是實在站不起來,都想撲過去咬人了。
黑無常範無救更是氣得渾身的肥肉都在顫抖,聲音帶著哭腔和憋屈的憤怒:
“姑奶奶!您行行好吧!那蛋都快孵出來了!您就為了一個還沒燉熟的蛋,我們……唔……”
他看到魂阡陌忽然投向他的、帶著幾分涼意的眼神,那未噴出口的臟話瞬間卡在喉嚨裡,憋得滿臉通紅,最終化為一聲委屈的抽噎,
“……命都快沒了啊……”
龍馬也終於想起了關鍵的問題,它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黑石上,斷尾無意識地掃動著碎石,帶著濃濃的疲憊和煩躁問道:
“魔女!當初被佛門那幫禿驢設局坑害,破界傳送出錯,莫名其妙流落到這個鬼地方——莽荒聖域!這鳥不拉屎、凶獸遍地走的地方!已經兩年了!整整兩年!
我們還要在這個鬼地方漂流多久?天天被各種古獸追殺、被奇異種族盯上!老……我已經受夠了!啃難吃的鐵芯草,喝帶著血腥味的怪泉水!我要回去!我要回我那鋪滿金絲草的馬廄!”
“沒錯!”
白無常緊跟著舉手抗議,聲音尖利,
“抗議!強烈抗議!憑什麼每次惹下潑天大禍您都溜得比兔子還快,讓我們殿後挨打?這不公平!我們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