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玄帝國皇宮,鳳儀宮內。
距離古靈兒的預產期,僅剩二十日。
整個皇宮內外,氣氛明顯比往日更加肅穆凝重。禁衛軍的巡邏頻率增加了一倍,宮牆之上,符文光幕流轉不息,散發著強大的防禦波動。
所有出入宮門的人員,無論身份尊卑,皆需經過嚴格盤查,記錄在冊,一絲不苟。
古靈兒斜倚在鋪著柔軟絨墊的鳳榻上,纖手輕撫著高高隆起的腹部,感受著裡麵小生命有力的胎動。
她看著殿外肅立如林、神色緊張的侍衛,以及在一旁來回踱步眉頭緊鎖的水波門,不由得啞然失笑,微微撇了撇嘴,聲音帶著一絲慵懶與無奈:
“我說臭屁水波門,我生個孩子而已,你這般興師動眾,如臨大敵作甚?”
她眨了眨明媚的眼眸,
“如今這伽玄帝國,乃至整個西北地界,最強的幾位可都在宮裡守著。兩位九幽天尊日夜輪值,寸步不離。我自己好歹也是個靈尊境,又不是紙糊的,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如她所說,自從那一次魂宇斬殺水雲天,在天玄宗上大戰九幽聖者和九幽第三少後,伽玄帝國明麵上的諸多強者都被強勢打壓。
魂宇離開前,將那時候受傷的天玄宗諸多強者留下,其中不乏靈尊境長老,在那之後古靈兒不惜花費重金采購靈丹妙藥為他們療傷,如今這些人早已經恢複,已然成為守護皇宮內外的頂尖強者。
再加上古靈兒自身靈尊境的修為,這般陣仗,足以讓絕大多數心懷不軌者望而卻步。
水波門停下腳步,轉過身,臉上依舊帶著難以釋懷的憂慮,他皺著眉頭,語氣十分不滿:
“話雖是這麼說,道理我也都懂!可是靈兒,人心叵測,防不勝防啊!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壞人,用什麼陰損手段鑽了空子?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可是你和孩子最關鍵的時候,絕不能出半點差錯!”
他頓了頓,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眉頭皺得更緊了,語氣也帶上了一絲疑惑和警惕:
“對了,說起來……這幾天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我好像看見……前太子古青陽,在外麵溜達的次數有點多……而且,他好像……還老往我家跑?去找我那個便宜老爹水鴻運?”
水波門看向古靈兒,眼神中帶著探詢:
“你說……他們倆湊在一起……會不會……在琢磨什麼不好的事情?”
古靈兒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仿佛聽到了什麼極其好笑的事情。她擺了擺手,笑容明媚,帶著不容置疑的信任:
“哎呀,水波大哥,你真是太小心了,都快疑神疑鬼了!太子哥哥他怎麼可能是壞人?他是我親哥哥!雖然如今是閒散王爺,但心性我是知道的,他最是溫和不過了。至於你爹……”
古靈兒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淡淡的惋惜與……不以為然:
“他如今整日酗酒,渾渾噩噩,修為也跌落到了靈皇境,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他們兩個湊在一起,說不定就是你爹又想騙太子哥哥的酒錢罷了。能乾出什麼事情來?你就放寬心吧!”
水波門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到古靈兒那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輕鬆模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隻能歎了口氣,嘀咕道:
“但願是我想多了……”
但心中的那絲不安,卻並未因古靈兒的寬慰而消散,反而像一粒種子,悄然生根。
想到那天他感受到了那股陰冷氣息,總感覺像是九幽的氣息,可是水鴻運不可能接觸到九幽才對,可為何會有那種氣息存在?
想到這裡,他決定去看看那兩個九幽天尊,冥塵那兩人。如今很多人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是水鴻運卻是知道,如果真要是有所接觸隻能是他們兩個。
而在另一邊。
伽玄帝國境內,一座香火鼎盛的憐星殿前。
今日並非大祭之日,但殿前廣場上依舊有零星的百姓前來焚香禱告,祈求憐星娘娘保佑家宅平安。
殿內,那座由整塊暖玉雕琢而成、栩栩如生、散發著柔和光輝的憐星神像,依舊慈悲而聖潔地俯瞰著眾生。
然而,在殿前廣場的一角,一個身影的出現,卻與這祥和的氣氛格格不入。
那是一個和尚。
身披一襲略顯陳舊的明黃色袈裟,手持一柄九環錫杖,脖頸上掛著一串烏木佛珠。標準的僧人打扮。
但他站在那裡,身形挺拔,卻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與死寂!與周圍信徒的虔誠溫暖截然不同。
他並未像其他香客那樣入殿跪拜,隻是冷冷地注視著殿內那座憐星神像!
那雙本該慈悲憫人的眼眸中,此刻卻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刻骨恨意與冰寒刺骨的殺意!
他手中緩緩撚動著佛珠,但嘴唇緊閉,並未誦唱任何佛號。
反而,在他眼眸深處,不時地有一絲絲極其淡薄卻異常邪異的黑色霧氣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