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深處,那一聲女子生產時撕心裂肺的慘叫,如同鋒利的冰錐,狠狠刺穿了水波門早已破碎的心臟,讓他猛的一驚。
“靈兒——!!!”
“靈兒還沒生?怎麼回事?”
水波門發出一聲沙啞的嘶吼,那聲音裡充滿了無儘的擔憂恐,還有一種超越肉體極限的瘋狂執念!
他眼前仿佛已經看不到獰笑的水鴻運和古青陽,看不到黑壓壓的叛軍,他的整個世界……隻剩下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要過去!必須過去!哪怕爬,也要爬到她的身邊!
一股完全無法用常理解釋的力量,從他殘破軀體的最深處轟然爆發!
“呃啊啊啊——!!!”
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僅存的左臂猛地撐地,被巨石掩埋的下半身爆發出最後的氣力,竟硬生生將壓在上麵的沉重斷梁碎石猛然震開!
噗!噗!
那兩柄貫穿他胸膛的利劍,也被這股狂暴的力量逼出體外,帶出兩道淒厲的血箭!
血水,如同泉湧,從他右半身那可怖的創口、從他胸前猙獰的血洞中瘋狂噴濺而出,瞬間將他身下的泥水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猩紅!
他……竟然……,憑借著一股意誌……強行掙脫了廢墟!
然而,就在他拖著隻剩下半截、血肉模糊的殘軀,用唯一完好的左手和還能發力的腰腹,拚命想要向前爬去時——
“想走?廢物!給本王留下!”
古青陽的冷笑聲如毒蛇般響起。
“雜種!還想逞英雄?”
水鴻運的獰笑更加殘忍。
兩人幾乎同時上前,眼中沒有絲毫憐憫,隻有一種欣賞獵物垂死掙紮的變態快意!
他們高高抬起腳,那腳上凝聚著冰冷的靈力,然後……狠狠地、精準地……跺了下去!
哢嚓!哢嚓——!!!
兩聲清脆無比的骨裂聲,清晰地回蕩在雨聲中!
水波門那僅存的、支撐著他想要爬行的雙腿膝蓋,在這兩記重跺之下瞬間……徹底粉碎!骨頭化為齏粉,皮肉爛成一灘!
“啊——!!!”
即便是水波門,也無法抑製地發出了一聲短促而淒厲到極致的痛吼!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徹底昏死過去。
劇烈的疼痛如同海嘯般吞噬了他,但他腦海中那個孕育子嗣的女子身影,像是最明亮的燈塔,強行撐住了他即將渙散的神智!
不能死!不能暈!要過去!要確認她平安!
他……竟然……再一次……抬起了頭!
那雙被血水和雨水模糊的眼睛裡,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執念!
他用那隻完好的左手,五指如鉤,深深地摳進冰冷泥濘的地麵,拖動著徹底失去雙腿、不斷淌血的下半身,開始……一寸一寸……艱難無比地……向前爬行!
他的身後,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蜿蜒的由鮮血和碎肉混合著泥水構成的刺目痕跡……
雨水無情地衝刷著他的傷口,帶走他的體溫和血液,卻帶不走他那份卑微到泥土裡,卻又崇高到令人心碎的……堅持!
“哈哈哈!爬啊!繼續爬啊!”
古青陽和水鴻運大笑起來,像是在看一場精彩的好戲。
他們身後的叛軍們也受到了鼓舞,發出哄堂大笑。
“兄弟們,玩玩這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