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活多久？”
“不清楚。”嶽鬆濤微微搖頭，“我也不懂這些，你要是想知道，等傷好了可以去南城找岑郎中。”
“好。”趙繼歌異常平靜，並未過多糾結，“那我昏了多久？”
“一個晚上。”
嶽鬆濤有些詫異趙繼歌在死亡麵前的反應，但還是耐心的回答他疑問。
趙繼歌捂住腦袋想了一會：
“那個艾什麼來著……對，艾仁奇……後麵怎麼樣了？”
“啥愛人妻啊？”圍觀的嶽紅嫣捕捉到關鍵詞，“公子，你喜歡人妻嗎？”
聽到嶽紅嫣的虎狼之詞，趙繼歌僵硬的轉過頭望著她——還有長這麼好看的傻子？
“……”
這絕不是我的女兒……嶽鬆濤啞口無言，默默捂住雙臉，隻覺得人生無望。
看見兩人這個反應，嶽紅嫣哪裡還不知道是她聽劈叉了，一瞬間便羞紅了臉，坐在床邊盯著自己的腳，準備摳出個三室一廳出來。
屋內就這麼安靜下來，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息。
良久，嶽鬆濤有些受不了，決定打破當前的氛圍：
“艾仁奇我讓人押回治安司了，定罪的證據也收集的差不多，這次的死傷情況非常嚴重，不出意外的話會被重判。”
“哼。”趙繼歌冷哼一聲，“他有罪，你也得把自己關個幾十年。”
沒有理睬麵露不解的嶽鬆濤，趙繼歌繼續開口：
“我在山上看清了一切，你在指責艾仁奇的時候，將那些無法行動的礦工拿來當武器，但你在動武之前，怎麼沒想到他們無法行動！”
“我……”
被指責的嶽鬆濤麵色難堪，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話也沒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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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嶽鬆濤這副模樣，趙繼歌加大了劑量：
“你把自己當做悲天憫人的救世主，嘴上替礦工討公道，在道德上確實占據了些許上風，但實際行為跟艾仁奇有什麼大的區彆？”
“都是視他們如草芥罷了，隻是二十步與一百步的區彆而已。”
毫不留情的話語將嶽鬆濤刺的搖搖欲墜，原本站如青鬆的身形肉眼可見的變得佝僂，他嘴唇顫抖的想為自己辯解，但嘗試了許多次也沒能開口。
“公子，我爹不是你說的那樣。”
在旁邊吃瓜的嶽紅嫣還不知道昨晚的事情，但看見自己老爹被說成這樣，她有些著急。
“我知道。”趙繼歌眼神示意嶽紅嫣放心，“作為一個官差，對你的要求也不能太高，沒有淪落到與艾仁奇同流合汙，本就是一股難得的清流。”
“二十步比起一百步，那也是進步。”趙繼歌熟練地運用大棒加甜棗的組合，“出發點是好的，但認識不足，行為不妥，如果不加以改變，同流合汙也隻是遲早的事情。”
嶽鬆濤還沒表態，嶽紅嫣倒是連連點頭，臉上露出讚同之色，她爹還沒被說動，她自己倒先投敵叛變了。
這妮子應該是那種笨蛋美人類型的……趙繼歌瞥了嶽紅嫣一眼，十分肯定的得出了結論。
趙繼歌等了許久，嶽鬆濤還是沉默不語，他決定再加一劑強心針：
“嶽鬆濤，你這麼高大的漢子，還沒想明白問題的所在嗎？”
“歸根結底，問題隻有一個......”
“你想變成哪種人呢？”
在趙繼歌的點撥下，嶽鬆濤恍然大悟，再次繃直了身體，語氣堅定：
“我絕不會自甘墮落。”
“哈哈。”趙繼歌從床上起來，赤腳踩在地上，朝著嶽鬆濤伸出了右手，“正式的自我介紹，我叫趙繼歌，是……是一個普通的人。”
“趙大俠，你這是？”
嶽鬆濤忽略了趙繼歌所謂的“普通”，但不理解趙繼歌的動作是什麼含義，整個人有些不知所措。
“瞧我這腦子。”
趙繼歌苦笑一聲，意識到了不妥，他站直身體，左手成掌，右手握拳，鄭重的朝著嶽鬆濤行了一個抱拳禮。
嶽鬆濤同樣抱拳回禮，兩個男人就這樣僵持著，誰也不願先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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