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緩緩攀升,掛在了頭頂正上方。
此時,展會中的人流如潮水般漸漸散去,已至正午時分,大家紛紛離開,尋覓午餐去了。
鎏和奕蘭並肩來到會展中心的大門處。
“……好曬啊。”鎏下意識地抬手,試圖遮擋直射在腦門上的陽光。
今日晴空萬裡,湛藍的天空中不見一絲雲彩,烈日高懸,熾熱的陽光傾灑而下,全然一番酷暑景象。
“我們去吃午餐吧,圳鎏小姐。”奕蘭站在鎏的身旁,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提議道。
“好啊——哦,對了。”鎏說道,“能不能先回一趟我住的酒店呀?我妹妹還在酒店裡呢。”
“沒問題。”奕蘭應了一聲,隨即抬手叫停一輛計程車,禮貌地對司機說道,“師傅,去洪辰商務酒店。”
…………
不遠處,一棵大樹的樹蔭下,靜靜停著一輛漆黑的轎車。車窗緩緩降下,一個滿胳膊紋身、一副地痞混混模樣的男人摘下臉上的墨鏡,眯起眼睛,緊盯著剛剛走上計程車的鎏和奕蘭。
他趕忙伸手抓起手機。
“虎哥……昨天晚上把三小弄進局子裡的那個小妮子,我瞧見了。她們剛上出租車。”男人急切地開口說道。
“昨天三小想搶的那個小姑娘?”電話那頭,傳來低沉且帶著狠戾的煙嗓,“媽的,那三個沒出息的家夥,搶個小姑娘都搞不定,還折了老子三把槍,真是一群廢物,就該好好教訓教訓他們。三小那幾個家夥鬨事在先,你找那小姑娘乾啥?”
“虎哥,這小妮子可不簡單呐。”車裡的男人繼續說道,“虎哥,昨天我一個馬仔親眼看見,啟明星的那個老總親自去接這個小姑娘啊。”
“啟明星老總?”電話那頭,被稱作虎哥的人頓時來了興趣,“那個姓邵的?操,大晚上的,你那馬仔不會看錯了吧?”
“絕對不會!虎哥,這城裡誰不認識她啊?”男人言之鑿鑿,“而且,聽他說,昨天還有一大群警察跟著那女人——除了那個姓邵的,還有誰有這麼大能耐?”
“嗯……”虎哥沉吟了好一會兒,“愣子,你……到底想說啥?”
車裡被叫做愣子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嗬嗬,虎哥,您以前不是常說,等賺夠了錢,就金盆洗手,帶著弟兄們到外國逍遙快活嗎?”
愣子抽了抽鼻子,繼續說道,“虎哥,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一個能讓咱們一口氣賺夠的絕佳機會!”
“……媽的,你就不怕這事兒燙手嗎?”電話那頭的虎哥猶豫了半晌,說道。不過,他的語氣中已然透露出一絲躍躍欲試。
“還猶豫啥呀,虎哥?”愣子趁熱打鐵,“這機會可太難得了……虎哥,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操!”虎哥突然暴喝一聲,“乾他娘的!”
“好嘞!這才是虎哥的風範啊!”
“媽的,愣子,你給我盯緊那小妮子。我叫上所有弟兄,帶上咱們所有的槍——乾完這一票,咱就金盆洗手,帶著兄弟們搭船去國外!”
“好嘞虎哥!”
男人掛斷電話,迅速發動汽車,緊緊跟上了那輛計程車。
…………
“到了。”沉默寡言的計程車司機冷不丁開口說道。此時,車已經穩穩停在了酒店門口。
“謝謝師傅。師傅,能不能稍微等一下呀?我們進去接一個人。”奕蘭彬彬有禮地詢問道。
“行。”計程車司機簡短地回應道,依舊是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樣。
“謝謝師傅,麻煩您了。”奕蘭說著,和鎏一起從計程車後座走了下來,走進了酒店。
計程車司機握著方向盤,先是出了一會兒神,隨後隨手擰起計程車的收音機旋鈕。這台車的收音機已經壞了好長一段時間,總是接收不到信號。他擰了半天,收音機依舊毫無反應,“什麼破玩意兒。”司機低聲咒罵了一句。
接著,他又掏出手機,百無聊賴地刷起了短視頻,還順手打開車窗,想透透氣。
突然,一個男人無聲無息地站在了他的車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