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的中心醫院規模極為龐大,其承載能力遠遠超出了平日裡的客流量。也正因如此,醫院裡常常有不少診室顯得格外安靜。
鎏呆坐在醫院一間診室的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怔怔數著天花板上的花紋數目。
身旁的奕蘭坐在她旁邊,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是之前吸入的迷藥效果還未完全消散,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小鐷則安靜地躺在另一張沙發上,依舊沉浸在夢鄉之中,尚未醒來。
診室裡,一位白發蒼蒼的老醫生,正端著三張化驗單,撚著胡須,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一言不發。
此前,醫生們對這三個少女進行了初步檢查,確定她們並無危險。隨後,又帶著她們做了一係列詳細的診療,抽血、號脈,每個環節都一絲不苟,生怕遺漏任何的隱患。
不久之前,鎏還在碾壓那群地痞流氓,甚至差點與燼發生衝突——她隻感覺腎上腺素還在湧動,整個人還處在亢奮的狀態。然而此時,卻突然置身於這樣一個寂靜的環境,這種強烈的反差,讓她有一種奇怪的割裂感。
“……唔……”奕蘭腦袋輕輕晃動著,眼皮沉重得好似灌了鉛,一副隨時都會睡過去的模樣。
下一秒,她的眼睛微微閉上,身體一歪,竟靠在了鎏的肩膀上。
“……呀!”察覺到自己失態的奕蘭猛地睜開眼睛,隻是她的眼皮仍不受控製地打著顫,麵色泛紅,神情恍惚,如同醉酒一般。“對,對不起……”她帶著幾分歉意地說道。
鎏微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奕蘭,你彆硬撐了,再睡一會兒吧。”說著,她體貼地往旁邊挪了挪,為奕蘭讓出了更多沙發空間。
“這怎麼可以呢……”奕蘭微微皺眉,聲音帶著一絲虛弱與猶豫。
“如果黑幫使用的藥物效果還殘留著,姑娘你睡一會兒會更好。”一旁的醫生這時突然開口,語氣溫和地解釋道,“等麻醉藥在體內代謝掉之後,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呃……好吧……那我,恭敬不如從命——”奕蘭從鋼廠出來後就一直在強撐,幾乎是頭剛碰到沙發的瞬間,便沉沉睡了過去。
“姑娘你不睡嗎?”醫生將目光轉向鎏,問道。
“啊……我,我不困。”鎏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腦袋,回答道。
醫生微微眯起眼睛,上下仔細打量了鎏一番,然後從化驗單中抽出屬於她的那份,一邊端詳一邊說道:“嗬嗬,你們三個一同吸入麻醉劑,血液中的殘留量竟相差如此之大……那個小妹妹體內留存的量處於可以理解的範圍……”醫生說著,看了看熟睡的小鐷,接著將視線投向奕蘭,繼續說道,“這個姑娘的代謝速度已然超越了絕大部分普通人……嘖嘖,真是少見——”
最後,醫生把目光落在鎏身上,好奇地問:“姑娘,你的體內幾乎檢測不到一點麻醉劑殘留……你是怎麼做到的?”
“呃……可能我當時靠著窗吧哈哈哈……”鎏麵不改色地回答,她都快習慣說謊話了呢。
“……算了,這倒也算是好事。”醫生放下化驗單,微笑著說道,“沒什麼大問題,休息一下就好了。”
“嗯,謝謝醫生。”鎏禮貌地回應道。
就在這時,那位警衛隊長輕輕推開診室的門,一眼便瞧見了熟睡的鐷和奕蘭。
在他身旁,燼透過門縫,沉默著,目光緊緊地盯著鎏。
“不需要住院麼?”隊長壓低聲音,輕聲細語地問道。鎏搖搖頭,擺了擺手。
“那就好,我們走吧,圳鎏小姐。”警衛隊長說道。
“我們去哪兒?”鎏一臉疑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