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李斯群一聲怒喝,他狠狠地瞪了吳四保一眼,隨後又將目光轉向賈達仁,“說說你的理由!”
賈達仁不慌不忙,繼續說道:“我認為存在兩種可能。其一,吳隊長被人盯上了。
這次行動,吳隊長行事風格過於高調,從大張旗鼓地向二隊借人,到招搖過市般乘車前往租界,再到毫無顧忌地大批人馬湧進安全屋,這一係列舉動實在是太過顯眼。
可以預見,不管這次任務結果如何,租界的那個安全屋肯定是暴露了,以後沒法再用。
如此張揚的行事,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被人一路跟蹤到德陽旅社,然後向開會的紅黨示警,最終導致任務功虧一簣。”
“真是奇蠢如豬!”李斯群氣得臉色鐵青,忍不住再次破口大罵,顯然對行動隊的這番表現極為震怒。
罵完後,他強壓著怒火,看向賈達仁,“第二種可能呢?”
賈達仁接著說:“第二種可能,行動隊裡藏著內鬼。
吳隊長從始至終都未曾向隊員們透露此次任務的詳細內容,從安全屋出發時,也僅僅告知了任務地點,連目標身份都未公布,隻是特意提醒大家,咱們的內線叫彭三,千萬彆誤傷。
所以,極有可能是到了德陽旅社後,內鬼認出了前去開會的紅黨,於是暗中及時示警。”
李斯群眉頭緊鎖,神色凝重,追問道:“在你看來,這兩種可能,哪種出現的概率更高一些?”
賈達仁思索片刻後,斬釘截鐵地回答:“主任,我認為行動隊有內鬼的可能性更高。”
“絕無可能,我們可是死傷過半,要是真有內鬼,總不能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吧?”吳四保一聽這話,再也按捺不住,再次出聲爭辯。
賈達仁不緊不慢地瞥了吳四保一眼,然後平靜地解釋道:“所以,所有活著回來的人都有嫌疑。
正常情況下,如果隻是單純地危險示警,彭三完全可以跟著紅黨一起安全撤離,沒必要暴露自己。
可他卻不顧一切,冒險選擇跳窗逃生,這就說明,對方已經知曉了他是內鬼。
而知道彭三是內鬼的,除了情報科,就隻有行動隊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李斯群臉色愈發陰沉,沉思片刻後,下令道:“對行動隊加大甄彆力度!一定要把這個內鬼給我揪出來!”
賈達仁連忙點頭,然後笑眯眯地問:“主任,如果查到可疑人員,是否可以用刑逼供?”
李斯群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冷冷地說道:“你自己把握分寸!我隻要結果!”
吳四保聽得去汗毛都炸了起來,想不到這慈眉善目的賈達仁說出了這種冷酷無情的話。
他心中滿是憤懣與不甘,卻又不敢再出聲反駁,因為他內心也隱隱覺得賈達仁說的有道理。
賈達仁領命之後,馬不停蹄地趕回審訊科。他將所有審訊室的門統統打開,一場針對此次任務幸存者的甄彆行動就此拉開帷幕。
那些忐忑不安的行動隊員們,一個接著一個,神色緊張地被帶進審訊室。
審訊伊始,還隻是尋常的問詢。審訊官們拋出一連串問題:行動的時候你處於哪個位置?跟誰並肩作戰?都執行了哪些具體任務?親眼目睹了什麼情況?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每一個問題都反複詢問,力求挖掘出話語裡的每一處細微末節。
一輪審訊結束後,便換另一位審訊官重新開始,相同的問題再度拋出。就這樣周而複始,一上午的時間就在這般高強度的審訊中悄然流逝,隊員們被折騰得身心俱疲,精神高度緊張。
中午時分,張大魯黑沉著臉回到特工總部。一同回來的,還有戰死隊員的屍體。
去巡捕房認領屍體的過程還算順利,隻是花費了不少金錢打點各方關係,這隻是讓張大魯心裡有些肉疼。
而真正令他怒火中燒的,是租界剛剛設立的安全屋居然被巡捕房給端掉了。那間安全屋裡儲備的武器彈藥、食品藥品,被巡捕房收繳得一乾二淨。
要知道,這個安全屋可是張大魯耗費了大量心血,親自建立起來的。
由於進出租界時的檢查極為嚴格,特務們根本無法攜帶武器進入租界。
特工總部為了能在租界順利執行任務,才決定設立這樣一個安全屋。
張大魯憑借著自己在江湖上多年積攢的人脈,那張老臉可算是派上了用場。
他找到青幫的兄弟幫忙,在租界四處搜羅,好不容易收集了這些武器彈藥,同時還精心準備了充足的食物和藥物。
這個安全屋原本是打算給執行任務的兄弟們提供堅實的後勤保障,無論是食宿問題,還是受傷後的醫療支持,都能在這裡得到解決。
可萬萬沒想到,這個凝聚著他諸多心血的安全屋,僅僅使用了一次,就被巡捕房給搗毀了,怎不讓他痛心疾首。
下午三點左右,持續了一整天的初步甄彆工作暫時告一段落。賈達仁揉了揉因為長時間高度集中而發疼的太陽穴,抬手招呼審訊科的眾人聚到一起開個碰頭會。
會議室內氣氛壓抑,審訊科的人個個都是一臉的疲憊,這工作要命啊!吃力不討好。
眾人圍坐在一起,彙報著各自審訊的情況。一番討論後,賈達仁宣布甄彆工作正式進入下一階段——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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