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拿跑得最積極,喘著粗氣第一個撲到倉庫門前。
他咧著黃牙大笑著胳膊一較勁,將倉庫大門拽得吱呀大敞——然而撲麵而來的並非預想中酒桶的醇香,而是空曠倉庫裡凝滯的塵埃味。
月光毫無阻礙地潑滿地麵,照見先前堆積如山的物資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臉上的笑紋瞬間石化,喉結剛要滾動發出疑問,前方黑暗中火光突閃,炸開驚雷般的槍響。
二十響鏡麵匣子噴出的火舌劃破黑暗,子彈如潑灑的鋼珠劈頭蓋臉砸來。
跑在最前的三個漢子像被無形巨錘擊中,胸口爆出猩紅血花,後背的布片混著碎肉貼在門板上。
疤拿甚至能看見最近那顆子彈撕裂空氣的軌跡,下一秒就感覺左胸猛地一沉,溫熱的液體順著肋骨縫隙噴湧而出,身體像被抽走骨頭般軟倒在地,瞪圓的眼睛裡最後一個念頭就是,完了,寡婦家去不成了!
“噠噠噠——”槍聲曳著尾音掠過門框,木屑混著血滴濺在躲到門後的混混們臉上。
混混們連滾帶爬地向兩側閃躲,有人抱著腿發出壓抑的嗚咽,有人把腦袋埋進褲襠,剛才搶酒的狠勁全化作篩糠般的顫抖。
竹椅上的大軍正蹺著二郎腿罵罵咧咧的,倉庫方向驟然爆響的槍聲驚得他一哆嗦,煙頭掉在褲襠上了也不自知。
他連滾帶爬地趴在青磚地上,褲襠還冒著煙,抬頭看向倉庫時,眼前的情景讓他目眥欲裂。
月光把倉庫門口照成慘白的修羅場,疤拿仰躺在門檻上,胸口血窟窿裡的碎肉在夜風裡抽搐,旁邊傷員的腹部挨了兩槍,正抱著膽子翻滾哀嚎,手指還在泥地裡抓撓著血痕。
剩下的混混全擠在門框兩側,有人把腦袋埋進膝蓋,有人拿屁股對著門口,屁股上的褲子被子彈擦出的火星燎出蜂窩狀的洞。
完了,倉庫遭賊了。
“操他娘的!”大軍抹了把冒汗的光頭,混跡江湖十多年的狠勁此刻湧到喉頭,他踹開腳邊的凳子,嘶啞著嗓子吼:“裡麵有多少人?!”
門後的混混抖得像篩糠,說話時牙齒磕著下巴:“大...大軍哥...黑燈瞎火的瞅不清啊!”
旁邊另個抱頭的突然尖叫:“槍口火光是二十響!火力太猛了,咱們扛不住啊!”
“沒長手嗎?開槍還擊呀!”大軍急得跺腳,狗日的,來時一個個吹得多勇猛,關鍵時刻全特麼成軟腳蝦了。
“槍...槍都在桌上...”回答的聲音細若蚊蠅。
大軍這才瞥見八仙桌上橫七豎八撂著駁殼槍,剛才搶酒時這群混蛋竟把家夥全扔在了賭桌。
“廢物!全是廢物!”大軍罵罵咧咧地衝到桌邊,胡亂抄起桌上的槍繩,轉頭就往倉庫跑,褲襠裡被煙頭燙傷的皮肉還在突突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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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波槍口噴出的火舌如毒蛇信子般撕裂暮色,子彈在門框上撞出串串火星。
他側著身子貼牆疾走,靴底碾過地上的毛氈發出細碎聲響,“順風耳”卻像雷達般捕捉著門外每句對話。
當“沒拿槍”三個字鑽進耳蝸時,他嘴角勾起冷峭的弧度。
他左手一翻,空間漣漪尚未完全消散,二十響已滑入掌心,雙槍在手的李海波如殺神在世般大步跨出。
大軍提著七八支駁殼槍的槍繩,弓著背衝向大門,靴底踢翻的空罐頭在地上骨碌碌亂滾,正要喊出“接著”的刹那,眼前突然爆出刺目火光。
李海波雙槍齊發的轟鳴震得人耳膜生疼,子彈如冰雹般砸進大軍軀體,血霧從他身上炸開,他手裡的槍“當啷”落地,身體如跳舞般在空中瘋狂扭動,彈殼叮叮當當掉在地上如同奏樂。
門框兩側的混混們看到這血腥場景,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臥槽,這麼殘暴的嗎?我隻是個乾走私小混混呐,跟車跑腿的,沒見過這種陣仗啊!
“大軍哥死子,大家快跑哇!”不知誰破鑼嗓子喊了聲,混混們頓時作鳥獸散。
眾人連滾帶爬地向大門跑,妄圖逃出這人間煉獄。有人撞翻條凳摔得狗吃屎,有人慌不擇路撞在牆上。
李海波一看樂了,特麼的還有這等好事。隻見他舉著雙槍一步跨出倉庫大門,對著院子裡狼狽逃竄的幾條黑影挨個點名。
槍口火舌如毒蛇吐信般撕裂暮色,混混們紛紛背部中彈,倒在血泊中。
最後那個精瘦漢子跑得最賣命,當李海波的子彈追上他時,這鳥人離門檻真真隻是差了不足一腳的距離。
夜風卷著硝煙灌入倉庫,吹得李海波衣擺獵獵作響。他踩著滿地橫陳的屍體緩步上前。
二十響的槍管還在發燙,他湊到鼻尖輕吹槍口,淡藍色硝煙如紗般散開,混著血腥味鑽進鼻腔。
他用腳尖踢了踢大軍破敗的屍體,嗯,這下死無對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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