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澤眨了眨眼,那雙混血兒特有的琥珀色眸子亮晶晶的,“夏天洗冷水澡確實很舒服,那我幫你——”她說著就伸手去解他襯衫的紐扣。
“哎不用不用!”李海波下意識地往後縮,手忙腳亂地按住自己的衣領,“我自己來就行,真不用麻煩——”
“沒事的呀,李桑跟我還客氣什麼?”
“我操!你彆扯我衣服啊!”
“臥泥馬!你再這樣我真翻臉了啊!”
……
兩個小時後,樓梯間傳來吱呀的輕響。李海波一手扶著後腰,另一手死死扒著木欄杆,顫顫巍巍地下了樓。
嘴裡忍不住低聲嘟囔:“臥泥馬!腳軟!這小妖精……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等他坐著黃包車停在76號大門口時,門房牆上的掛鐘指針正不緊不慢地指向十一點。
李海波深吸口氣,扶著車沿慢慢直起身,腰上的酸痛雖未全消,卻比下樓時利索了不少,他掏出幾張法幣丟給車夫,便徑直跨進了大門。
辦公室裡早沒了清靜,楊春幾人正圍在窗邊的藤椅旁吞雲吐霧。
“喲,波哥來了!”最先瞥見李海波的是眼尖的熊奎,他立刻掐了煙迎上來,身後幾人也一窩蜂地圍了過去,七嘴八舌地把他堵在門口。
“波哥,你可算回來了!”侯勇一臉神秘地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道,“你知道嗎?昨晚日租界……”
“我知道什麼知道。”李海波抬手在他腦門上拍了一下,聲音裡還帶著點沒緩過來的沙啞,“老子昨晚和涉穀曹長一起,在憲兵司令部旁邊的居酒屋喝酒。
都喝斷片了,在小澤家睡到現在才醒,外麵天塌了都不知道。”
“切~,波哥也會喝醉?”楊春一臉不信地挑了挑眉,順手遞過一支煙,“您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您忘了上次在鄭駝子那水酒坊?你一個人單挑我們七個人,最後我們全喝趴下了,就您跟個沒事人一樣,還能輕鬆躲開米秀姐的鞭子!”
李海波接過煙叼在唇間,楊春早摸出火柴“嚓”地劃亮,橘紅色的火苗在他手心裡跳了跳,“廢話。”
李海波吸了口煙,煙霧從鼻腔裡漫出來,把他眼底的倦意遮了遮,“我也是爹媽生的肉身,又不是鐵打的。
你知道昨晚喝酒的都是誰嗎?全是司令部的太君,一杯接一杯跟灌白開水似的,不喝醉都對不起天蝗他老人家。”
“可昨晚……”角落裡的熊奎忽然開口,“日租界張紅標家讓人端了,大家都說是軍統‘螺絲刀’乾的。那殺人手法——跟上次在您家門口和特高科特工血戰的手法,簡直如出一轍……”
“閉嘴!”李海波的聲音陡然沉了下去,“這種事回家再說!”
眾人齊刷刷看向門口——走廊裡人來人往,遠處辦公室傳來的電話鈴、還有隔壁課室隱約的咳嗽聲,像一張細密的網罩在頭頂。誰都知道76號這地方,牆縫裡都可能長著耳朵。
瞬間的沉默裡,幾人眼神在彼此臉上打了個轉——楊春嘴角的笑僵著,侯勇撓了撓後腦勺,熊奎把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隻剩下指間的煙卷還在明明滅滅。
那眼神裡明晃晃寫著:波哥你這就不地道了,這麼大的事,居然瞞著弟兄們獨行?
李海波被眾人看得有些不自在,手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把話題往彆處引:“那什麼……涉穀曹長回來了嗎?”
“影都沒見著。”
“狗日的。”李海波低罵一聲,“估計還在千代子那溫柔鄉裡沒爬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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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波哥,”楊春忽然拍了下大腿,“張處長一早上來轉悠三回了,每次都問你到了沒,讓你回來就趕緊去他辦公室。”
李海波皺起眉,“那老東西又出什麼幺蛾子?”
侯勇嘿嘿笑起來,“說不定是專門抓你遲到的——這都快晌午了才到,擱誰不得拿捏幾句?”
“他還不至於。”李海波把煙蒂摁在窗台上的鐵皮煙灰缸裡,轉身出了辦公室,“我去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穿過“二道門”,李海波在內衛的監視下,直奔張大魯辦公室。
抬手敲了敲辦公室門,裡麵傳來張大魯粗啞的嗓音:“進。”
“張叔。”他推開門時,正撞見張大魯在往搪瓷缸裡續茶葉,“聽板鴨他們說您找我?”
“你死哪去了?”張大魯把搪瓷缸往桌上一墩,“這都十一點了才露臉,76號是你家開的?”
李海波早有準備,臉上堆起笑:“這不是您特意囑咐,讓我多陪涉穀太君走動走動嘛。
昨晚他興致高,拉著我去了憲兵司令部邊上的‘燒鳥’居酒屋。
好家夥,一屋子的軍官,輪著番地敬酒,我直接被他們灌得斷片,涉穀太君到現在還沒醒呢。”
“憲兵司令部的軍官跟你喝酒哇?”張大魯的語氣明顯緩了些,原本板著的臉鬆開了些。
“是啊!一場酒下來,太君們都跟我處成兄弟了都!”李海波半真半假地胡謅。
“這還真是巧了。”張大魯往太師椅上一靠,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今天找你,還真得用用你在憲兵司令部的關係。”
“您說。”
“你能搞到憲兵司令部的特彆通行證嗎?就是那種能出上海進入國統區的,連崗哨都不用查的。”
“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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