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魯又把金佛推回來,臉上帶著急色:“我給李主任發過加急電報了,他在杭城那邊正盯著樁大案,脫不開身,最快也得兩天後才能回上海!
李主任雖然給憲兵司令部發了報,但我擔心李主任沒回來之前司令部就把四保給斃了。
你再幫我想想,還有沒有彆的法子?”
李海波指尖在桌沿摩挲著,沉吟片刻:“那就隻能找竹機關的清水懂山。”
“彆提了。”張大魯苦著臉擺手,“清水先生上周剛回本土述職,最快也得下個月底才能回來。”
“那就找特高課!”
張大魯搖了搖頭,“找過了!特高課明確回絕了我們!”
辦公室裡瞬間靜了下來,隻有窗外的蟬鳴有一搭沒一搭地響著。
李海波看著桌上那尊金佛,又推了出去,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看來,吳隊長這次是真要栽了。”
張大魯想了想,又把金佛推了回來,“你想辦法拖兩天,拖到李主任回來,就算你完成任務!”
李海波點了點頭,“這個我可以試一下!”
“那叔就拜托你了!”張大魯緊緊攥了攥拳頭,眼神裡滿是焦灼,“叔知道四保這小子混,以前跟你有些過節,但終究是跟著我從青幫一路過來的。
如今李主任不在家,真要是讓四保折在這時候,我這個當師兄的不好交代!”
說完,他重重歎了口氣,抓起黑布包轉身就走。
辦公室門“哢嗒”一聲合上的瞬間,李海波臉上那副愛莫能助的愁容陡然煙消雲散。
他幾乎是雀躍地探身,一把將桌上的金佛撈進手裡,眼睛就亮得像能噴出火來。
“嘿,看不出來啊……這玩意兒看著巴掌大,竟是實心的,估摸著得有三斤往上!”他把金佛托在掌心掂了掂,又換隻手托著,感受著那股壓得手腕微沉的分量,嘴角咧開的弧度壓都壓不住。
楊春這時候輕手輕腳地溜進來,“波哥,張處長這是……你真要幫著撈吳四保啊?那家夥以前可沒少給你使絆子。”
“撈個屁?”李海波往椅背上一靠,冷笑一聲,“老子還琢磨著怎麼落井下石呢!
還想我出手救他?他也配?
我不過是順著張叔的意思,演場戲罷了。
順便,還白得一尊金佛,這買賣不虧。”
“可你收了張處長的好處?”楊春撓著後腦勺,“要是吳四保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回頭不得找你算賬?”
李海波眼神暗了暗,隨即擺了擺手:“放心吧,人死不了的!
你以為司令部把吳四保是為了替天行道啊?
說白了就是吳四保最近撈太多,讓人眼紅了,是衝著他的錢去的!”
“不會吧?”楊春眼睛瞪得溜圓,“我聽行動隊的兄弟說,憲兵司令部中午去抓人的時候,凶得很。
連佘珍珍哭著求情都沒用,肚子上不挨了涉穀一腳。
那叫一個粗暴,一點麵子都不給!”
“那是演給佘珍珍看的。”李海波端起茶杯抿了口,“你想啊,如今76號的作用越發凸顯,憲兵司令部和特高科手裡多少臟活累活,都得靠著咱們76號往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