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李海波心裡狠狠罵了句——這他喵睜眼說瞎話也太順溜了!
沒有金條?那你們仨剛才拎著沉甸甸的皮箱鑽進金庫,難不成是去裡頭喝茶的?當老子瞎了不成!
他抬眼看向山本和小泉,兩人正笑眯眯地盯著他,那眼神裡的算計明明白白——你小子心裡清楚又怎樣?本太君就吃定你了。
李海波重重地歎了口氣,從沙發站起身來,“好吧!那我下去接收物資。”
“等等!李桑,你先留步!”山本突然抬手叫住他,臉上堆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指了指一旁的熊奎和侯勇,“接收物資的事,讓他們去辦就行。
卡車就停在後院,涉穀在那邊等著,你們倆直接去找他拿鑰匙。”
李海波腳步一頓,心裡打了個突:還有事?
他迅速將手裡裝房契的檔案袋遞給熊奎,“把卡車直接開回家,讓板鴨也先回去,不用等我,我晚點自己回去。”
熊奎接過檔案袋,和侯勇交換了個眼神,兩人沒多言語,轉身便快步下樓。
小泉衝著侯勇的背影喊,“卡車用完了記得還給76號!”
李海波重新坐回沙發,他臉上堆起幾分謹慎的笑,試探著問:“不知兩位太君又有什麼好事要關照我?”
山本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開口:“是這樣,我們來華這麼多年,結識了不少在前線那邊的老鄉啊、戰友什麼的。
這些軍官第次從前線回上海休假時,都回帶些‘好東西’回來,李桑路子廣,能不能想辦法幫著變賣了?”
“前線?”李海波眉頭微蹙,心裡盤算著這“好東西”究竟是什麼,追問道,“具體都有些什麼物件?”
山本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主要是些戰場上繳獲的武器彈藥,另外還有少量的金銀首飾、古董字畫之類的。”
“武器彈藥哇?”這四個字像顆炸雷在李海波腦子裡轟然炸開,他隻覺得後脖頸一陣發涼,手裡的茶杯差點沒端穩。
泥馬,你們這些鳥人,為了錢底線都不要了嗎?
再說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妥妥的燙手山芋啊!
稍有不慎,彆說賺錢了,怕是連小命都得搭進去啊!
他強壓下心裡的驚濤駭浪,臉上擠出幾分為難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開口:“這個……武器彈藥啊……量少還行,扔到黑市多少還能消化掉。可量大的話……實不相瞞,我這邊真沒有做這類生意的客戶哇。”
他頓了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補充道,“你們不如把這些貨物交給餘海倉餘隊長?
他剛好經常往上海外運送物資,門路比我廣得多,他的客戶肯定會喜歡這些。
甚至都不用費勁運進上海,太君您可以讓您的戰友們在上海城外就把物資交給他,還能省得來來回回進城出城的瞎折騰,豈不是更方便?”
山本與小泉交換了個眼神,小泉微蹙著眉,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這個……餘海倉已經被抓了,此刻正在司令部的大牢裡受刑呢。
所以啊,往後那些走私物資的生意,也得勞煩李桑一並接手了。”
“什麼?”李海波隻覺得頭皮“嗡”的一聲炸響,整個人像被兜頭澆了盆冰水,瞬間涼透了。
他心裡暗叫不好,餘海倉那個所謂的“客戶”,根本就是新四軍!
當初還是他從中牽線,讓新四軍的人主動去接觸餘海倉的。
現在餘海倉被抓了?那他會不會把新四軍供出來?一旦牽連出那邊的同誌,後果不堪設想啊!
又或者,這從頭到尾就是個圈套?所謂的走私生意,根本就是小泉他們撒下的誘餌,餘海倉隻是個掛魚餌的鉤子,專門用來釣買家的?
如今餘海倉沒用了,就把自己推出來填這個火坑,充當新的魚鉤?
李海波汗都出來了,心裡把這些小鬼子罵了千百遍!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臉上擠出恰到好處的驚訝與疑惑,試探著問道:“不會吧?餘隊長對皇軍忠心耿耿的,怎麼會被抓呢?不知餘隊長是犯了什麼事?是……通共?還是私吞了走私的錢款?”
山本擺了擺手,語氣帶著幾分不屑,“都不是。那餘海倉這鳥人借著運送違禁物資出上海的機會,回程時竟膽大包天,利用司令部的空車和通行證,偷偷地把一批批物資往上海城裡運!賺取運費!”
李海波心裡“咯噔”一下,裝作好奇地追問:“哦?竟有這事?不知他運進城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哼,據他手下的報告說,他每次都幫人捎帶些豬鬃、桐油和鎢沙之類的玩意兒進上海。
就這,每車還要收人家一百塊大洋的運費!
你說說,這些卡車是誰給的?通行證是誰批的?
他餘海倉不過是個跑腿的工具人罷了,賺了錢竟敢一分不上交,全揣進自己腰包裡!
如此吃裡扒外的惡劣行徑,我不抓他,難道留著他繼續中飽私囊不成!”
李海波暗地裡長長鬆了口氣,心裡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特麼的,搞了半天,這幫小鬼子怒的不是餘海倉走私,而是因為賺了錢沒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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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在心裡把餘海倉罵了個狗血淋頭:這餘海倉也真特麼傻逼,自己手下養的都是些什麼貨色心裡沒點逼數的嗎?
這種明目張膽撈油水的事也敢藏著掖著,真當小泉子手裡的軍刀是吃素的?
而且聽這意思,他把每車一百塊大洋的運費全都揣進了自己的腰包,手下弟兄是一分都沒給呀,這不就是逼著人家反水告密嗎?
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李海波連連點頭哈腰,順著山本的話茬應道:“是是是,太君說得極是!這餘海倉確實膽大包天,目無規矩,該抓,該抓!”
他頓了頓,裝作關切地追問:“隻是不知,人抓了以後,太君打算如何處置他呢?”
山本一臉理所當然地揚了揚下巴:“先狠狠地打一頓,打斷他的兩條腿,讓他受受皮肉之苦!
再讓他爹掏錢贖人,他餘家用著我們給的便利發了那麼多財,這點‘贖金’總該掏的。
不然的話就一槍斃了!”
李海波心裡冷笑一聲,暗自啐了一口:嗬,果然是大阪來的商人做派,繞來繞去,最終目的還是盯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