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怎麼是漢奸呢?”李海波猛地站起身,“我們隻是個開車的司機而已!平日裡就負責接送人,彆的事一概不沾的!”
“司機還而已?”樊虎“啪”地一拍桌子,他雙目圓睜,怒視著李海波,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76號是什麼地方?那就是個魔窟,隻要是在76號做事的,就沒一個乾淨的!都是幫小鬼子做事的漢奸劊子手!
不行,我妹妹誰都能嫁,就是不能嫁個漢奸,我們樊家丟不起這個人呐!
這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死了都沒麵見列祖列宗啊!”
“二哥!”樊荷花急得眼圈都紅了,快步走到楊春身邊,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轉頭對著樊虎大聲辯解,“楊春和小波他們都不是漢奸!
他從來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你彆冤枉他!”
李海波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慌亂,眼神堅定地看向眾人,聲音清晰了幾分:“對呀!我們怎麼能是漢奸呢?我們就是幫人開車討口飯吃。
那些打擊抓捕抗日誌士的肮臟事,我們從來都不參與,甚至還會刻意避開。
而且遇到被抓的無辜百姓,隻要有機會,我們還會幫著營救,雖然會從中收點茶水費補貼家用,但也是在行善積德啊!
你們知道我們從76號、從憲兵司令部大牢、從警察局監獄救出了多少無辜百姓嗎?這可是大功德!
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就說我們是漢奸呢?”
“是啊是啊!”譚金聖撚著下巴上的花白胡須,緩緩開口,語氣帶著幾分篤定,“孩子們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心性純良,要是真喪了良心當了漢奸,不用你們說,我們這些老家夥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們!”
鄭駝子也跟著點頭附和,煙袋鍋在手裡轉了一圈:“老譚說得對,海波這孩子我了解,不是那沒骨氣的人。
76號裡頭也分三六九等,不能一棍子全打死。”
樊虎還想爭辯,樊克彪卻抬手製止了他。
他緩緩站起身,目光如炬地盯著楊春的眼睛,語氣平靜卻帶著十足的壓迫感:“你老實說,以後有什麼打算?總不能一直窩在76號當司機吧?”
李海波接過話頭,語氣誠懇:“我們現在一直在存錢,等錢存夠了,就去澳島買一棟跟‘楊記粵菜館’差不多大的房子,在那邊安家落戶,到時候把粵菜館也搬到澳島去,徹底跟上海這邊的是非撇清關係。”
樊克彪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氣,緩緩點了點頭:“好,我暫且信你們一回。
婚明天可以先結,給荷花一個名分。
但他們兩口子最遲明年就得搬到澳島去,不能再留在上海蹚渾水。
這期間要是讓我聽說你們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管多遠,我都會親自趕回上海為民除害。”
“行!”李海波毫不猶豫地應下,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一半,“我們一定說到做到,絕不讓您失望!”
樊克彪不再多言,撐著桌子慢慢站起身:“一路坐船過來,風浪顛簸,有些累了,我們就先回酒店歇息了。”
說完,他朝著兩個兒子遞了個眼色,父子三人一同起身。
走到門口時,樊克彪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又轉身折了回來,伸手拿起桌上那碗沒喝完的陳年老酒,仰頭“咕咚咕咚”一飲而儘,酒液順著嘴角淌到衣襟上也不在意。
放下空碗時,他輕歎了一聲:“哎!可惜了這麼好的酒。”
話音落下,他不再停留,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李海波見狀,趕緊朝著一旁的熊奎使了個眼色,讓他開車送樊家父子去酒店。
熊奎連忙快步追了出去。
屋子裡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先開口。
原本熱熱鬨鬨的酒宴,鬨了這麼一場風波,最後落得個不歡而散的下場,空氣中還殘留著剛才的緊張與尷尬,連帶著桌上剩下的菜肴,都顯得沒了滋味。
……
此時的76號,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李海波要是瞧見這陣仗,定會在心裡暗歎:之前真是小看丁木村了!
這丁木村折騰了一下午,非但不是毫無建樹,反倒憑著一番雷厲風行的手段,以驚人的速度徹底掌控了76號的實權。
他第一步便拿現場資曆最高的王處長開刀——以“消極怠工且涉嫌通共”為由,直接撤掉了他監獄王處長的職務,轉頭就把素來與自己交好的周副處長扶上了位。
原本就被76號的善後工作搞得焦頭爛額的王教官見狀,索性樂得清閒,借著“身體不適需回家休養”的由頭,乾脆利落地撂了挑子,徹底退出了權力中心。
掃清障礙後,丁木村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一番打點聯絡,竟把那些需要攀附的軍政高官家的公子小姐們全請了過來。
管他有沒有特工經驗、能力究竟如何,先把各個空出來的關鍵職位塞得滿滿當當,牢牢攥住了人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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