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按照您的命令，經過嚴格的選拔下，騎兵營已經順利組建完成。”
軍營大帳內。
衛超神色嚴肅地朝著麵前負手而立的薛雲稟報道。
“步軍方麵呢？”
薛雲微微頜首道。
“不算後勤輜重預備軍，經過整編後的步軍目前劃分為了六營三軍共三萬戰兵。”
春耕期間。
衛超便接到命令一直忙碌著軍隊上的精簡整編。
其中重中之重便是騎兵營的選拔。
單單人數規模都達到了一萬五千人。
這架勢一看擺明就是準備大動乾戈的預兆。
儘管薛雲始終沒有透露風聲。
但下麵的人都認為接下來攻打的對象必然是晉王無疑。
無非是薛雲早有這方麵的想法，相關的消息都早已傳遍了幽都府。
哪怕是城內的普通百姓都知道。
將軍得到朝廷暗中授命意圖討伐勾結戎人謀逆作亂的晉王。
“你知道棲霞鎮吧？”
薛雲看似莫名地問了句。
“屬下知道。”
衛超略作思索便從腦海裡翻出了有關棲霞鎮的記憶。
棲霞鎮是北境以西的重要軍鎮，平常主要防備西北方麵的戎人，單單是常駐兵力都有一萬人。
可惜魏帝北征草原的時候，棲霞鎮都抽調走了大半兵力。
結果大軍慘敗覆沒，戎人長驅直入。
兵力不足的棲霞鎮慘遭陷落屠戮，如今都已經淪為了一座廢墟。
“半個月後，我打算讓你率領兩營一萬兵馬入駐棲霞鎮。”
薛雲依舊頭也不回地看著麵前的地圖道。
“將軍，您這是終於決定要對晉王動手了嗎？”
衛超聞言一怔，下意識皺緊了眉頭。
或許是先入為主的原因。
他自然而然地會認為薛雲準備讓他充當攻打晉王的先鋒。
問題在於。
晉王那邊早有防備，提前增兵紅霞關。
據說目前紅霞關的駐守兵力都達到了將近三萬人。
且不提他們這點兵力能否攻下紅霞關。
光是幽都府到山陽近乎上千裡的補給線便足以令人難以承受。
孰料他剛想要委婉反對的時候，薛雲下一句話便讓他呆愣住了。
“誰說我要對晉王動手的？”
薛雲轉過身來神色平靜地看著衛超。
“啊？難道不是嗎？”衛超神情愕然脫口而出。
“這裡沒有外人，我現在可以明確告訴你，今歲我沒打算對付晉王。”
大帳內確實隻有他們兩個人。
甚至帳外負責護衛薛雲安危的賈南都帶著人刻意遠離了帳篷，時刻警惕著有人靠近。
“可將軍您不是說……外麵也是這麼傳的……”
一時間衛超腦子都亂糟糟的，說話都遊戲語無倫次。
“我故意的。”
薛雲輕描淡寫地丟了這句話，使得衛超的腦子都徹底宕機了。
自從京城慘敗而歸。
一整年來晉王都在休養生息厲兵秣馬。
從聶陵與打入山陽的探子彙報。
如今晉王麾下可戰的士卒都重新恢複到了五萬左右。
隻要以逸待勞死守住紅霞關與山陽。
可以說薛雲拿對方一點辦法都沒有。
除非晉王失心瘋了主動派兵與他進行野戰，否則他都休想攻下山陽。
當然。
他確實想要對付晉王，不過並非今歲而已。
“那，既然將軍不準備攻打晉王，不知為何要派屬下帶兵前往棲霞鎮？”
衛超回過神後看向薛雲的眼神都異常複雜。
要知道棲霞鎮不僅是抵禦北方戎人的軍事重鎮，同時所在位置距離紅石山脈的北山道都不過百餘裡，可謂是進攻山陽最好的跳板與後方大本營。
偏偏令他想不通的是薛雲到底意欲何為。
“當然是重建棲霞鎮。”
薛雲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道。
“……屬下還是不明白。”
衛超沉默了片刻道。
“你不需要太明白，隻需要認真完成我交代給你的任務即可。”
薛雲沒有解釋，也沒必要解釋，“除此之外，這次率軍前往棲霞鎮還會有數十位文吏跟隨，他們會協助你重建棲霞鎮以及周邊的縣城。”
北境人口的分布向來東多西少。
原因是北境以西的廣袤土地太過貧瘠。
基本大部分都是荒漠，彆說是糧食了，就連尋常草木都很難生存下來。
往往少數水資源豐富的綠洲才適合人們生存以及種地。
即便戎人全麵入侵北境的時候。
對方也隻是出動了一部分偏師負責進攻北境西邊的主要城鎮。
凡是地處偏僻的縣城村落都懶得搭理。
無非是這些縣城村落窮困貧瘠得連戎人都嫌棄。
但對於薛雲而言。
北境以西卻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的戰略要地。
尤其是棲霞鎮，向北能直插草原腹地，向西能作為跳板劍指山陽。
若是要對付晉王，他肯定需要提前占據棲霞鎮早做準備。
派兵入駐重建便是第一步。
城防需要修繕加固，人口需要招攬恢複，土地需要重新開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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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衛超此行的任務。
“屬下遵命。”
衛超聽後不再多言。
畢竟再問下去可就不懂事了。
其實他心裡也清楚。
自從去歲與戎人大戰期間疑似有內奸通風報信後，薛雲都變得愈發謹慎多疑。
他的根基與底蘊都太過薄弱，偏偏又崛起得太快，一路走來都不知道得罪過多少人。
他現在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如履薄冰。
若是哪天他在戰場上遭逢大敗，或許都會徹底摔得粉身碎骨，再也沒有爬起來的機會了。
除非——
他能一直贏下去！
否則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將軍，夫人那邊來人，說是有緊急要事稟報。”
未等衛超退下離開，賈南的聲音忽然在帳外響起。
“把人帶過來吧。”
薛雲眉頭輕蹙，心想著郭雨禾那邊能有什麼緊急要事？
去歲回師幽都府後，他便派人把郭雨禾接到了幽都府。
即便一年沒有相見，郭雨禾依舊和原來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本來兩人便是政治聯姻，談不上太多的感情。
哪怕得知薛雲找了個山民女人都絲毫沒有當回事，反而相當大度地接納到一起生活，經常教導對方語言與禮儀。
因為她知道這個山民女人壓根都威脅不到自己的地位，就算她比自己早生了孩子也一樣。
嫡庶有彆，這是身份上不可逾越的鴻溝，誰來也改變不了。
既然沒什麼好擔心的，顯得大度點反而還更加能討人喜歡。
“事關將軍家事，屬下恐怕不適合在場，還望將軍能準許我先行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