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九日上午,陽光明媚。
在長樂村待了四天後,張鳳英終於準備回家了。
外甥徐慶豐雖然腿傷了,但好在楚昊留下了一大筆錢,足夠他開個小賣部安穩度日。
張鳳英這幾天又費心幫他相看了一門還算不錯的親事,心裡總算踏實了些,這才提出告辭。
妹妹張鳳芳和妹夫徐英材依依不舍地將她送到村口。
就在這時,一輛頗為氣派的紅色小轎車緩緩駛到他們麵前停下。
車上下來一個穿著黑色毛呢大衣、身材壯實的男人——洛三兒。
滿臉笑容的走到張鳳英麵前,神態頗為恭敬:“請問,您是楚昊老板的母親,張鳳英嬸子吧?”
張鳳英見對方體格魁梧,不像尋常人,但她在兒子院裡見慣了楊芸手下那些形形色色的漢子,倒也沒有太吃驚,隻是點了點頭,反問道:“你們是……特意來找我的?”
“是啊,嬸子!”洛三兒笑得更熱情了,“您兒子是我們老板嘛。老板特意吩咐了,他去買機票了,要接您去京城過年呢!這不,派我們專程過來接您去彙合。”
“去京城過年?好啊!”張鳳英一聽是兒子的安排,而且老伴和老大一家都在京城,頓時打消了疑慮,欣然應允,轉身和妹妹、妹夫道彆後,便坐上了車。
一路上,洛三兒和車上另外兩個漢子態度殷勤,說話客氣,張鳳英逐漸放鬆下來,偶爾還和他們閒聊幾句。
然而,當車子途徑大榆樹村,卻絲毫沒有減速停下的意思,徑直開了過去時,張鳳英心裡“咯噔”一下,察覺到了不對勁,急忙指著窗外說道:
“哎?小夥子,走過頭了!快停下,我家就在這兒——”
“沒走錯,嬸子!剛才不是跟您說了嘛,老板去買機票了,讓我們先把您安頓好,然後直接送您去機場,就不在家門口耽擱了。”
“哦……這樣啊。”張鳳英遲疑著點了點頭,眼看著車子進了街裡,又一路向西,最後拐到了南山腳下一棟極其漂亮的彆墅門前。
“這……這是哪兒啊?”下了車,張鳳英看著眼前氣派非凡的彆墅,莫名的心裡有些發慌。
洛三兒一邊引路,一邊繼續笑著解釋:“嬸子,這是我們老板一位朋友的家。老板讓我們先把您安頓在這兒休息一下,等他那邊機票辦妥了,就直接送您去機場。”
說話間,幾人已經進入彆墅大廳。
室內裝修極儘奢華,空間比楚昊的小二樓寬敞多了。
“軒少,人請過來了。這位就是楚老板的母親。”洛三兒對著客廳中央一個年輕男子恭敬地說道。
陸軒快步迎了上來,臉上掛著彬彬有禮的微笑,語氣十分客氣:“阿姨您好,一路辛苦了。
我是楚昊的朋友,小軒。他托我先招待您在這兒休息片刻,等他那邊忙完,我就立刻派人送您去機場與他彙合。
您千萬彆客氣,把這兒當自己家就好,想吃什麼、用什麼,隨時吩咐下人。”
儘管陸軒態度恭謹,笑容得體,但張鳳英心中的不安卻更強烈了。
老兒子什麼時候在縣裡有了這樣一位氣度不凡、住著如此豪宅的朋友?
怎麼從來都沒聽他提起過?
更重要的是,這地方看似華麗,大廳各處、樓梯拐角、甚至每個出口附近,都站著一些神色冷硬的壯漢,處處透著不對勁。
雖然心中慌亂,但張鳳英還是強裝鎮定,指了指客廳中央茶幾上的電話機說道,“小軒哪,我想給家裡打個電話報個平安,行嗎?”
陸軒聞言,非但沒有拒絕,反而主動將她引到電話旁:“當然可以,阿姨。您說號碼,我幫您撥?”
“不用,我自己來。”張鳳英拿起話筒,深吸一口氣,開始撥號。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