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末,彆讓仇恨葬送你的一輩子…如果先前的十年,你將一切都放在仇恨上,是為了割去心中的肉瘤,那麼,未來的十年,彆讓那個傷疤繼續阻撓你心臟跳動了。”
東方末有點不明所以,龍翔此時的眸子很深邃,像是打算鑽到他的心裡去…隨後,他將東方末胸前“法律部副部長”的徽章取下來,又將“安全部部長”的身份牌彆了上去。
“這…”
“既然你還沒有想好,那麼就暫且由我替你做決定了。”
“龍總,”東方末也有點驚訝:“我以為,您一定會處置我,我知道您最討厭的就是集團內鬥了。”
“你是在搞內鬥嗎?”龍翔臉上忽然帶有一點驚訝的色彩,表演痕跡很重。
東方末還沒反應過來,戴琳就接上了話:“調查龍武族公民包括龍氏集團成員是否有違法亂紀現象,檢舉違法人員的違法行為,使其付諸相應的責任,是我們法律部的職責所在。東方末作為法律部副部長,做了一件完全正確,且合規的事情。”
“這就對了。”龍翔很滿意地點點頭。
東方末愣了一下,然後淡然地笑了一聲,摸摸胸前的身份牌,這就算是接受了。
“那,龍總,顧勳他…”
“我明白,我明白你的意思。等調查清楚一切之後,我們會洗去顧勳身上的冤屈,為他刻碑立傳,在集團內部舉行祭奠會來說明他的功績。”
“謝謝。”
“你還有什麼請求嗎?現在提出,可以考慮滿足你。”
“沒有…嗯…”東方末回頭看了一眼希文:“我可以把希文帶去安全部嗎?還有艾達…”
龍翔表示:“這兩個人都是法律部的人,得看戴部長的意見。”
話權轉到戴琳手中,戴琳並沒有猶豫一點點:“沒問題。”
她又不傻,希文是東方末的親信,東方末又於艾達有恩,她是有多想不開要把這兩個人留在自己的部門當個眼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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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東方末又說:“給希文一個穩定的人類世界身份,把希文安排去一線,可以嗎?”
“他這個年紀有點大了,有一點困難…嗯…不過,他是你的部員,想要怎麼安排是你的事。”
“謝謝龍總。”
當天中午,盧辭的辦公室就被大致清理了出來。東方末在法律部的東西,被一一搬到了盧辭原先的辦公室。東方末倚靠在門邊,看著幾個下屬來來回回搬東西時,特彆沉默,像是不大適應這忽然的改變。
嗯…變了什麼呢?辦公室的樓層嗎?
好像也不是。
大概是心境吧。
他歎了口氣,走到桌前,忽然想起十年前,他在這個辦公桌的前麵對盧辭發了很大的脾氣。而盧辭就坐在辦公桌的那一頭,用很平和的態度,嘲諷他的無力。
十年後,他坐到了這個辦公桌前。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反擊,畢竟無力到反擊之間,是十年的消耗。
辦公桌的立牌上還寫著“安全部部長.盧辭”。希文不知何時進了屋,看見東方末在看這個立牌,立刻就把立牌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晦氣東西,趁早扔掉。”
希文還沒來得及發表一些同仇敵愾的言論,門口就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是戴琳,正站在門前。
東方末一見戴琳,就知她肯定不是來沒事找事的:“戴部長來了啊。希文,去泡我收藏的那盒日春。”
“哦。”
希文出去後,東方末請戴琳坐,但對方並沒有坐下,給了他一個很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是來賀你的。”
“感覺不像。”
“嗬…那就當我是來慶賀我們共同的敵人——盧辭——的掉馬吧。”
東方末沒有過多的情緒變化。像是在應付她般說:“謝謝你,這麼多年對我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必謝,我們是合作關係。”戴琳說。話語裡透著一股冷氣。這個人辦事說話都有很深的商務感,但是沒有感情的機器:“隻不過,我沒有想到,你揭發盧辭的同時,敢把自己背後操作的那些勾當都告訴龍總…”
她像是不滿這點,但這種情緒並不深,東方末也是隱隱感覺到的。
“嗯,我本來就是為了給顧勳洗去冤屈才進集團的嘛…”那有什麼可在乎這些的呢?大不了就是被辭退。
“你果然是很講道義的人呢。到現在還記著你曾經跟我說過的話:‘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不過,你看看,如今幫你把盧辭推下台的,到底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還是‘利益趨同’呢?”
東方末不語。
希文端著兩杯茶進來的時候,戴琳已經不在辦公室裡了。
“走啦?果然…”
東方末正坐在辦公桌上發呆,隨意又不正經的動作,一點都不像一個部長。希文更是跟他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把茶放在桌上後,也坐在了東方末旁邊。
“師兄,戴琳剛剛過來乾嘛了呀?我在門口泡茶的時候,聽到你們說什麼…什麼得道者、什麼利益…”
“沒什麼。很沒營養的話題。”東方末隻說。
“切。沒營養,她上來找你說廢話呀?”
“她可能覺著,她說的是大道理吧。反正,跟三觀不合的人,怎麼說都是廢話。”
“什麼鬼…她到底上來乾嘛呀?看熱鬨嗎?”
“嗯…”
東方末覺得有點難解釋這一點。
“戴琳之所以幫我們解決掉盧辭,完全就是出於利益。在她眼裡,顧勳也好,我也罷,都是個屁。不過是,盧辭這個老油條在位不利於她的工作環境,見我們和他有仇,於是順水推舟罷了。”
“哦…”希文當然明白這個,但他還是很迷惑:“可這跟她上來找你說話有什麼關係?”
“她原本以為,搞掉盧辭之後,我的各種暗箱操作會成為她手裡的把柄,用於拿捏我。結果我把我的一切操作都在龍總麵前自爆了,相當於把柄什麼的不複存在了。她當然就也明白了,日後集團內部高層如果在有什麼爭執,那我可能就是她的競爭對手了。”
“難不成,她來你辦公室,就是為了宣戰?”
“…差不多吧。反正就是兩清了,以後江湖再見的意思。”
東方末實在懶得推敲戴琳的意思了。他揉揉眼,隨意地拿起旁邊的茶來喝,然後差點吐出來:“這不是你早上泡的那壺陳茶嗎?不是讓你去泡日春嗎?”
“看戴琳那樣子,就不像是要久坐,乾嘛泡那麼好的茶?”
“喂,那你師兄我就喝不起一點好茶了?”
東方末要揪希文的耳朵,但被他閃開了。
“切。話說,你乾嘛要替我做決定?為什麼要把我派去一線呀?我又沒說要去安全部一線,在那裡人生地不熟的…”
“嗬。”東方末笑了一聲:“叫你去你就去,聽話。管理層的工作不適合你。”
“煩人。”
希文有一點小叛逆的感覺,白了他一眼。東方末覺得他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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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霍金司把希文排到他身邊的時候,跟他打包票,說希文雖然看上去有點傲慢有點自大,其實心眼很好,很正義又很聰明,絕對能辦好事。
東方末剛見希文的時候,內心還吐槽霍金司帶出來的人怎麼都這死出啊對對對,包括他和顧勳)。不過,他和希文似乎也有點天然的親近感。兩個傲嬌意外地相處的挺好。
他喜歡希文,一直覺得希文身上有顧勳師兄的影子。有次他帶希文去和藍天畫吃飯,天畫說希文和他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
後來東方末還得知:從前霍金司最器重的弟子是顧勳;顧勳加入集團後,他最器重東方末;東方末去人類世界後,他便最器重希文。
他覺得這事很可笑,人生真是荒誕:霍金司最初疼愛的弟子所蒙受的冤屈,要他們後麵兩位都把青春乃至下半輩子砸進去替他洗刷。
這不值當,真的。如果有需要,那麼他一個人的人生就夠了,不需要把希文的人生也賠進去。
就像顧勳師兄當年勸他說的那般話一樣:東方末一點也不適合在集團內部管理層和一群人精打擂台的生活。這暗無天日的樓宇,困住了他的一切理想主義。他將日複一日地繼續著看似有意義其實自娛自樂的集團內鬥,可笑的是那群“人精”永遠不會停止貪婪,把一切停留在安守本分上。
顧勳師兄討厭這些,東方末討厭這些,希文也終將厭棄這些。他現在還很年輕,才二十出頭,還有機會去過自由的人生。
“哎…”東方末的胳膊搭在希文肩上:“我知道你討厭彆人替你做決定,但是:就聽師兄這一次吧——回頭我給你安排一個人類世界的身份,你去參加成人高考,選一個喜歡的職業…你這麼聰明,乾什麼都會成功的。”
“嗯…”
“對了,你不是有一個喜歡的人類女孩嗎?”
希文臉一紅。
“那個女生叫什麼來著?我忘了。好像是在龍氏集團外部工作,對吧?”
東方末知道在龍氏集團外部,與龍武族無瓜葛的、正常商業運行的那部分裡,有一個中層職員——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希文每每有機會離開集團內部,到外部世界的時候,總是會故意在那個女孩工作的樓層走動,和她“偶遇”。可惜,遵從集團內部的規定,希文和那個女孩連微信都沒有加。
“如果你在人類世界有了穩定的身份,穩定的工作,那就能好好和她談戀愛了。怎麼,這樣不好嗎?”
希文故意把頭撇到一邊去,很煩他的模樣:
“真羅嗦…”
“喂喂喂,臭小子,你說什麼呢?敢不敢大聲點說?”
“我說你真羅嗦!煩死了…”
“嘿——臭小子,我看你今天是皮癢了,看我不揍你一頓——”
……
深冬向春日蔓延的時分,一切生命體都顯得躍躍欲試。石碑縫隙的薄土微微透著青色,是蘚類的頭在品味冬日的足跡,到底是否遠去了…金色刻紋,油漆的顏色已經淡褪很多了,枯萎的花束象征著這裡許久無人光顧。
東方末將枯萎的花束換成鮮豔的花束,又撫摸了石碑上的“顧勳”二字。
已經枯成了淡棕色的花束,他能依稀觀察出,這不是之前他來上墳帶的那束。也許洛小熠不久前來過,也許是顧勳師兄的舊部。他上次來已經是幾個月前了,作為集團內部管理層,申請外出非常困難。他這次外出也是申請了很久。
話說,來這兒有什麼意義呢?顧勳師兄的骨灰並不在這個石碑底下。這隻是一種象征意味,師兄在他的心裡。
一陣冷風吹過,他的鼻子有點酸,並不適從地歎了口氣。看著遙遙天際,他在心中把盧辭掉馬的事情托給雲采,希望它們能把這些話帶給顧勳師兄。
安息吧,師兄。
我儘力了。
站立了許久,他才意識到身後有人。回頭一看,是許久不見的藍天畫。
“你怎麼來這兒了?”
“不然呢?不然要我去哪裡找你?”藍天畫回懟。她也帶了花束,她把它放在了石碑前,與東方末帶來的並排。“我給你打電話,打不通,於是就打電話給了希文。希文說你離開公司了,我就猜你來這兒了。”
東方末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沒電了啊,我都沒注意到。”
藍天畫還告訴東方末,希文把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訴她了。盧辭下台,東方末上任安全部部長…
她站到他身邊,歪著頭看他:“我剛剛在你身後站了那麼久你都沒發現,到底在想什麼呀?”
“嗯…就是,在和顧勳師兄說話。我告訴他,盧辭得到應有的懲罰了,我努力了這麼多年,沒有白費…”
藍天畫感到心酸,好像大仇得報,不是什麼開心的事一樣。她輕輕低下頭,看著石碑上的名字。
“如果顧勳師兄在天有靈,知道你為了替他報仇付出了十年的時間,他一定很不高興。”
“是啊,他一定要罵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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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許久,藍天畫知道東方末心裡還是男生,於是抱住了他,把臉埋進他懷抱。
東方末也緊緊抱住她,鼻尖滿是她發絲的清香。
“…我好想你…這種在集團內部從早坐到晚的日子我真是有點過不下去了…”
“嗯…”藍天畫小聲哼唧,然後在他懷裡問他:“所以呢?以後打算怎麼辦?”
“嗯…我想,好好培養蘭與——王蘭與你還記得吧——差不多之後,我就辭職,讓她接手安全部。蘭與是個好人,反正比盧辭好多了。希文的話,我已經決定把他排去一線了。”
藍天畫鬆開他,明亮的眸子與他對視:“那,你自己呢?”
“嗯…沒什麼偉大的規劃。”東方末很隨意地說:“等我讓位給蘭與之後,大概就已經30多歲了,想要再安排身份,回歸人類身份,光是就業都很難辦…我在人類世界的學曆隻到高中,乾什麼呢,嗬…還是回六越山吧。”
“沒事。”藍天畫像是安慰他又活躍氣氛般地錘他的胸口:“回去帶弟子也是一條好漢嘛!反正我也有點受不了當明星被管這管那的日子了。等再過幾年,錢掙夠了,我就息影,跟你一起回六越山去。現在六越山和人類世界的幣彙越來越通暢了,咱們回去就是有錢人,建個大house過土地主的日子去!”
東方末在此時捧住她的臉,吻了下去。鼻尖相觸,極為曖昧…
擁吻過後,藍天畫臉上滿是她紅暈。她仰著頭看他,兩人四目間滿是愛意。
“…還不走嗎?今天和大家有約的…”
“嗯…”東方末還不忘理一理她淩亂的鬢邊,並且調戲她:“今天晚上應該都在小洋房過夜吧?嗯…我覺得啊,咱們的性生活頻率實在是太低了…今天晚上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你個老色狼…”
“怎麼,我對你不色狼,我對誰色狼呀?”
“這裡是墓地,你在這說這話合適嗎?”
“怎麼,難道怕鬼魂跟我們一路,到我們床邊看夜戰嗎?”
“去去去,彆瞎說!真不害臊!”
“笨女人,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就你聰明,就你聰明!”
評論熱情猛似潮,明天轉行寫h文[f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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