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斷關,夜色如墨,北風吹卷著旌旗,發出獵獵作響的聲音。
銀白的月光灑落在大地上,將整個邊關披上一層冷光。
軍帳之內,燈火微明,帳頂隨風微顫,一盞油燈靜靜燃燒,映照出幾人的臉龐時明時暗。
帳內,氣氛已經變得格外凝重。
薑飛目光緊緊盯著麵前這個身穿便袍、氣質沉斂的年輕人。
他原本隻是將這位六皇子寧凡當成京城中眾人眼裡的那種花架子。
但此刻,眼前之人不但言辭犀利,更對朝局洞若觀火,甚至連大秦的進攻方向都精準推演出來。
這已經不是一個“紈絝”該有的樣子了。
寧凡接著說道:“其實我剛才說的隻是冰山一角。”
聽到這之後薑飛反倒是驚訝起來了,沒想到剛才那些竟然還不是全部。
接著寧凡又說道:“還沒有完,其實我說和這些都很簡單。”
“在且不說也我大玄在西境的軍隊,人數眾多,哪怕大秦實力強大,也不可能短時間攻破。”
“蠻荒就更不用擔心了,有北荒在,他們想要進攻過來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至於西南方,雖然大秦確實有可能借道,但是有恭親王的三十萬大軍在。”
“哪怕大秦,也不用過多的擔心。”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說到…”
說到這之後,寧凡停頓了下來,轉頭指向了地圖上的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赫然就是大玄的南境,也就是和大宋接壤的地方。
薑飛看到這之後雙目微顫,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殿下,你的意思是,大宋?!”
“可是不可能吧。”
寧凡聞言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覺得大宋不可能那麼蠢是吧?”
薑飛聞言點了點頭。
寧凡接著說道:“那如果我要告訴你,大宋的皇帝不是原來的大宋皇帝了呢?”
“你說……大宋的皇帝,可能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皇帝了?”
薑飛語調一沉,雖然依舊保持著平靜,但內心卻已經如翻江倒海,難以自控。
寧凡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目光沉靜地望著帳篷外那緩緩掠過的夜風,語氣緩慢卻堅定地說道:
“你想想看,這段時間以來,大宋從未對大秦和大梁的聯姻做出任何聲音。”
“也沒有在邊境調兵布防,甚至連朝中對外發布的告示,都顯得遲滯、混亂。”
“以往那個文治自持、卻又小心謹慎的大宋皇帝會這樣嗎?”
他頓了頓,緩緩轉過頭來,與薑飛四目相對,目光如刀。
“若是換了人,又不敢明著動手,那麼悄悄配合大秦。”
“趁大玄全力西守之時,從南境一舉攻入,豈不正中下懷?”
薑飛沉默了。
軍帳內的風,仿佛在這一刻都停止了流動。燈火跳動的光影映在薑飛的臉上,一片沉沉的陰影在他眉間堆積。
他下意識地伸手撚了撚下巴粗硬的短須,顯然在思索著種種可能。
寧凡看著他,眼中多了幾分玩味與篤定。
他並沒有急於推進節奏,而是像在下棋一般,穩步遞出每一個子,等待薑飛思維的鬆動。
良久,薑飛才低聲說道:“殿下可有確切的情報?”
寧凡微微一笑,緩緩說道:“目前不能完全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