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閣一戰後,寧凡返回府邸,第一時間召來了暗一。
“關於那夜的刺客,有進展了嗎?”寧凡倚坐在書案後,眸中帶著審視的冷意。
暗一跪地低聲道:“屬下查得,刺客來自‘血窟’,是最近幾年在邊境崛起的死士組織,但幕後雇主線索斬斷,極有可能是宮中某位大人刻意安排遮掩。”
“嗯。”寧凡輕輕點頭,“繼續查。去找‘雲裳’和‘暗四’,盯緊王南巷的鹽行,那是王恒的人在走私私鹽的地方。還有,盯緊李子清。”
暗一略有遲疑,道:“主子對那位李姑娘……可有定論?”
寧凡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她不是普通人,但現在,她或許能為我所用。”
“去吧。”
暗一領命退下,寧凡獨自一人坐在案前,緩緩敲擊著桌麵。
“李子清……你是江湖人,亦是前朝戶部尚書之女。你來京,是為複仇,還是另有所謀?”他低聲喃喃,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李子清那雙含笑藏鋒的眼睛。
她知道他的秘密,卻未選擇暴露,而是以模糊態度示好,提出合作。這種謹慎,不像是單憑仇恨而來的女子,更像……背後有人授意。
“她的靠山,恐怕不隻是昔日餘孽這麼簡單。”
與此同時,王恒府邸。
王恒正獨自於書齋內翻閱卷宗,眼中掠過一絲冷意。他麵前案幾上,一張簡略的密信,記錄著“王南巷私鹽案”的風聲已起。
“李子清……竟也被拖進來了。”
王恒低語,顯然已知道寧凡的布局。
這一次,寧凡不再藏鋒,而是借李子清之名挑動王恒一係——意圖將其拖入風口浪尖,再以朝廷律法定其死罪。
但王恒怎會輕易落入陷阱?
門外腳步聲響起,五皇子大步而入。
“大人。”他麵色不悅,“昨日皇兄竟去了聽雨閣,不知在打什麼算盤。但現在坊間卻開始傳言,說王南巷走私與本王有關——”
“你怕了?”王恒抬眼看他,語氣平靜。
五皇子頓了一下,麵露不甘:“不是怕,而是不甘!那個廢物,憑什麼突然崛起?他不過是靠幾個江湖下人撐門麵罷了!”
王恒淡淡一笑:“但你若連‘下人’都鬥不過,又憑什麼覬覦儲位?”
五皇子咬牙。
王恒起身,站至窗前,負手而立。“這一次的事,不妨就如寧凡所願,把你擺到台前。你不是總不服氣麼?讓他看到你才是他真正的對手。”
“五皇子不是傻子,他會動用私權查你,而皇上也會借此試探你。你隻需表現得心高氣傲、急功近利,剩下的交給我。”
“五皇子,這一局我們會輸得漂亮,但你不會死,隻會‘閉門思過’,遠離權力中樞。而真正得罪陛下、失去信任的人,會是寧凡。”
五皇子呼吸一窒,隨即露出恍然神色:“大人是想以我為餌,誘寧凡出手過猛?”
“他隱藏得太深了。”王恒淡淡道,“但一個真正的對手,是不會容許彆人設局卻沉默不動的。”
“讓他暴露,就從你被‘打敗’開始。”
五皇子目光一凝,終於點頭:“那就如大人所願。”
京中風起雲湧,一場明爭暗鬥,悄然展開。
李子清身處寧凡與王恒之間,雖未落子,但卻似早已成為棋盤上的關鍵一角。而蘇淺淺那邊,也已開始行動——她同樣敏銳察覺,局中人遠不止她原以為的那幾個。
寧凡身邊的棋子正在活躍,而王恒的布局,也開始層層展開。
這一局,誰是獵人,誰是獵物,尚未可知。
三日之後。
王南巷。
晨霧未散,一隊身穿官服的緝私衛悄然封鎖了整條街巷。鹽行之門緊閉,但大門外早已擠滿了圍觀百姓。
寧凡身著常服,身披金邊狐裘,手執白玉折扇,在暗一的護衛下,閒庭信步而來。
“殿下,這邊已經搜查完畢。”一名副將低聲稟報,“倉庫之中,確實發現大量未報稅鹽,還藏有不少賬冊和軍械通單。”
“通單?”寧凡眼眸微眯,輕輕搖扇,“哪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