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燈火映照著街角斑駁的石板,長街如蛇般蜿蜒。
寧凡一身墨袍,腰間玉佩叮當作響,步伐閒適,卻不乏警惕。
剛從聽雨閣出來,他略帶醉意地踱步於王府方向,今日與蘇淺淺一戰酒棋,雖未分高下,卻也令他心情稍暢。
街邊小攤還在收攤,賣糖葫蘆的小販挑著擔子,與孩子討價還價。
寧凡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可這笑意還未浮現太久,忽而心頭微動,腳步頓停。
“來了。”他低聲自語。
空氣裡飄蕩著異樣的寒意,街角一盞油燈“啪”的一聲被風吹滅,緊隨其後,是衣袂破風的聲響。
“唰!”
黑影自兩側撲來,寒光如匹練劃破夜色,直取寧凡咽喉!
寧凡腳下一點,身形詭異地一扭,如夜貓般躲開利刃,右手猛地一揚,折扇一合,竟是一柄暗藏機關的短刃,“鐺!”地擋住來襲之刀。
“真是下了血本啊……”他嘴角仍含笑意,目光卻如寒星。
來者不善,三人分進合擊,刀招狠辣,全是拚命之勢,其中兩人更是熟悉搏命打法,顯然並非尋常殺手。
寧凡眼神驟冷,腳下一滑,竟猛地欺身而上,左手扣住一名刺客手腕,右肘狠狠撞在對方胸口,骨裂聲脆響,刺客口吐鮮血而飛。
另一人趁機橫刀掃來,寧凡順勢抽出短刃,寒光閃過,那人手腕已斷,慘叫聲還未出口,寧凡反手一掌,掌風蘊力,竟直接震斷其脖頸。
短短幾息,兩人斃命!
剩下一人似乎略有猶豫,腳步驟退。
寧凡卻一步不讓,身形如鬼魅撲上,扣住其咽喉,刀刃抵住。
“說,誰派你來的。”他語氣平靜,殺意凜然。
那人麵色灰敗,眼中卻透著瘋狂。下一刻,喉間一股腥甜味猛地湧出——竟是毒囊碎裂,嘴角泛紫!
“該死!”寧凡手一鬆,那人“撲通”一聲倒地,七竅流血,已無氣息。
寧凡收刀,眼神幽沉。
“死士……”
“主子!”暗一自暗處閃身而出,跪地請罪:“屬下來遲。”
寧凡擺手:“不怪你。他們來得巧,選的時間也妙,我剛從聽雨閣出來,醉意未醒。”
暗一上前檢查屍體,麵色愈發凝重:“這些人身上無任何能辨識身份的印記,行動方式極像‘血窟’。”
“果然是他們。”寧凡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他輕輕踱步,看著三具屍體,“下令,通知玄閣,全力盯死血窟在京城的活動,必要時——暗影閣地閣的人也可以動。”
暗一一怔:“主子,您要讓地閣出手?”
“他們既然敢碰我的人,是時候試試他們的分量了。”寧凡淡然道,似笑非笑,“不過玄閣先走一步,我們不急,一點點拔出這顆釘子。”
……
次日,天剛破曉,金鑾殿已燈火通明。
今日早朝不同往日,大臣神色不一,隱隱透著一股暗流湧動。
王恒步履從容,目光沉穩,身後隨侍的文官交頭接耳,似有所料。
寧凡如常站在百官之列,神色慵懶,仿佛昨夜那場殺機與他毫無關係。
“啟奏陛下,”一道清冷的聲音自朝堂左列傳出,“丞相王大人,有事啟奏。”
眾人精神一震,眼神齊齊看向王恒。
王恒微一躬身,聲音不急不緩:“啟稟陛下,微臣昨日接到密信,雲州蝗災已蔓延數百裡,百姓哀嚎,官府無力應對,地方賑災不力,百姓已逼近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