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在一片複雜莫測的氣氛中結束了。
表麵看,一切似乎都朝著寧凡計劃中的方向發展。
王恒借機發難,大皇子借勢開口,最終將“削藩”之劫轉為“曆練”之命,眾人皆鬆了口氣。
然而,寧凡心中卻並不輕鬆。
正如棋局之中,布局者往往未必是自己,看似主動,其實可能早已步入彆人設好的套數。
朝陽西斜,皇城內寒意漸退,一縷金光灑落在寧無缺的府邸之上。
寧府不比其他皇子府邸張揚奢華,處處雅致低調,竹影婆娑,幽靜清和。
一池碧水泛著微光,幾尾錦鯉遊弋其中,水邊石凳兩側,兄弟二人相對而坐,清茶在案,香氣氤氳。
寧無缺素著一身墨青長衫,容貌清俊,神情冷淡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疲憊。
他目光落在寧凡臉上,似乎早已察覺了些什麼,語氣不疾不徐地問道:
“你真的……打算好了?去北荒?”
寧凡執起茶盞,輕抿一口,淡然點頭:“確實如此,現在是離開的最好時候。”
他語氣平靜,但眼中卻有一絲銳利的光在閃爍。
寧無缺聞言,也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勸。
“我走了之後,這邊就麻煩你多照看了。”
寧凡放下茶盞,語氣稍緩,“我走了之後,這邊的事情就麻煩你照看了。”
“若有變故,可以聯絡我。”
寧無缺神色一凝,點頭答應:“你放心。”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各自思索著什麼。
片刻之後,寧凡忽然抬眼問道:“對了,怎麼沒見寧林?”
寧無缺神情一愣,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你不知道?父皇已經安排他就藩了。”
“就藩?”寧凡眉頭微挑,眼中露出一絲驚訝,“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你被帶走之後沒多久。”寧無缺緩緩說道,“我原以為你知道。”
寧凡低頭思索,指尖輕敲著石桌,目光逐漸凝重:“這麼說來……父皇知道的事情不少啊。”
寧無缺皺眉:“怎麼了?”
寧凡聲音低沉,帶著幾分不容忽視的冷意:“我懷疑,這次下毒的人……就是寧林。”
“什麼?”寧無缺猛地坐直,眸中露出驚疑。
“百蠱門若沒有皇宮內部的人配合,斷不可能悄無聲息混入太和殿,還能準確找到我。”
“況且寧林這些年雖然自以為是,就藩之事後其實一直心懷不甘。”
寧凡眯起眼睛,冷笑一聲,“父皇恐怕也知道。”
“隻不過他怕我會對寧林動手,索性直接將他送出皇城,眼不見心不煩。”
寧無缺頓時也反應過來,神情微變:
“這麼說來……今日朝堂一切發展的太順了,也是父皇默許的結果?”
“太順了,順得有些詭異。”
寧凡冷冷一笑,仰頭望向天邊殘雲,語氣低沉,“也許……父皇早就想讓我離開了。”
“你是說……”寧無缺眼神一凝。
“他怕我留在皇城,會成禍患。”
寧凡眼神冷然,“我若與大哥他們鬥下去,必定一方兩敗俱傷,到時候隻會讓旁人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