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緩緩低垂,天斷關的大營裡一片肅靜。
北風吹過帳幔,發出獵獵低吼,帶著一絲荒漠裡特有的嗆烈氣味。
軍帳之中,薑飛剛剛說完,身披黑甲的大將一時間頓住身形。
抬起一雙曆經風霜的雙眸,久久凝望著身前的寧凡。
他一身黑甲雖已沾滿歲月侵蝕的痕跡,然而身板筆直。
身後披風在帳中的火光裡微微晃動,映照著一副經曆過刀尖血雨的肅烈身影。
寧凡看著麵前的大將,頓時一笑,身影一頓,緩緩說道:
“薑大將軍,誤會便解開了,若說皇位……”
“說實在的,我對那位置沒有絲毫執念。”
“我隻想讓身在北荒、身在大玄的人,不受侵害,不受塗炭。”
“我隻願大玄江山萬世不傾,百姓萬世安樂。”
說完,寧凡身影微微一側,抬起一雙漆黑的眸,裡麵一絲讓薑飛說不清的光亮一掠而過,接著說道:
“大將軍,我說這些,不是為了拉你入局,更不是為了讓你表態。”
“我隻想讓身披甲胄、鎮守北荒的男兒們明白,我寧凡,無意為皇權生紛爭中。”
“更無意讓身披甲胄的大玄兒郎,為皇位之鬥而受萬裡江山之難。”
“我隻想讓北荒在未來的大局裡,立於不敗之地,萬世不衰。”
說完,寧凡頓頓身影,雙手一撐身前木案,身後黑氅隨身勢微微一展。
似一雙黑鷹展翼,身影裡頓現一絲讓薑飛久久共敬的大氣磅礴。
薑飛一頓身影,抬起一雙滄桑裡淬滿北荒烈火的大眼。
久久凝望身前身披黑氅、身影雖不算高大,卻讓一帳之中驟起肅烈之氣的皇子。
他一身黑甲一頓,身後披風獵獵一擺,猛地後退一大步,身軀一頓,雙手一抬。
身披甲胄的大身影猛地單膝一跪,拳擊甲胄,聲若雷霆:
“殿下,末將薑飛,鎮北荒十載,身後萬裡江山、身前萬千北荒兒郎,皆賴陛下之威,更賴殿下之氣!”
“末將雖不問朝局,更不涉皇權之爭,然而隻一言:”
“若殿下未來身在北荒,身後萬裡大漠,身前北荒兒郎,皆為殿下身後之盾!”
“殿下若立北荒,北荒萬萬兒郎,皆為殿下身後之劍!”
一聲共吼,猛若雷鳴,在帳中久久共蕩。
身影裡一絲讓北荒夜幕共顫的豪烈之氣,久久共映。
寧凡身影一頓,身後黑氅一擺,猛一彎身,親手拉起身披甲胄的大將。
身影裡一絲讓北荒豪烈共見的大氣裡,一絲笑意湧起,緩聲說道:
“大將軍,我若立北荒,身後有萬萬兒郎共敬共立,身前有大將軍共攜共進。”
“我大玄北荒,縱使萬裡蒼涼,縱使萬敵共侵。”
“我北荒萬裡江山,皆為我大玄萬世萬家共享共安之邦!”
說完,身後一笑,身影一頓,抬身一轉,撩起黑氅,身後烈火共映,更見一身黑氅身影裡豪烈共彰。
頓頓,他一聲灑然而笑,身影一轉,撩起黑氅,聲音裡已是豪氣四溢:
“好了,夜已深,我看秦刺史也等久了,若再不出去,怕是連他也坐立不安了。”
薑飛聞言頓頓一笑,身披重甲的大將頓時一身氣勢一收,撫拳說道:
“殿下說得是,我這便送您出去。”
說完,他親自撩起帳簾,身影一頓,隨同寧凡一同出了大帳。
帳外夜幕如墨,星幕疏淡。秦禮已在帳外踱步片刻。
見寧凡和薑飛一同出來,頓時一怔,連忙迎上身來,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