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屏息,唯聞雨滴落水,激起點點漣漪。
忽然,鼎身光芒大作,水麵驟然翻湧。
無數白骨從潭底浮起,骨骸森然,眼眶中隱隱泛出幽光。風聲驟烈,仿佛萬靈哀嚎。
秦如月失聲道:“是龍氣試真!”
隻見滄瀾鼎騰起霧氣,化作一條條虛影巨龍,環繞在寧凡身側。
龍影眼眸灼灼,似要穿透他的骨血。
穆煙玉握劍在手,欲前護,卻被寧凡抬手止住。
他靜靜立在原地,任那龍影穿身而過,冷意直刺骨髓。
刹那間,鼎中傳來低沉轟鳴,如天地叩問:“真龍血脈,誰為正統?”
空氣凝滯,眾人屏息。秦如月心中一緊,暗想:
若寧凡真有姒族血脈,此刻必被鼎光認出。若無……他恐將被龍氣反噬。
寧凡額頭冷汗滲出,眼中卻燃起一抹堅定。他低聲道:
“我非以血統求鼎,隻以天下蒼生為證。若聖物真有靈,便以黎庶安危為憑。”
話音落下,鼎光驟然一震。龍影停駐半空,似在注視他,隨後緩緩盤旋而下,將他全身籠罩。
穆煙玉心口發緊,秦如月眼神閃爍,而遠在長安的蘇淺淺,忽於心間湧起莫名的悸動。
潭水咆哮,滄瀾鼎轟然震動,仿佛在回應他的話語。
半晌,龍影化作一縷金芒,沒入寧凡胸口。鼎聲漸息,潭水歸寂,唯餘漫天霧氣。
寧凡緩緩睜眼,眸光深處多了一抹金色。他深吸一口氣,心底暗想:
滄瀾鼎已試我為真,但這“真”,究竟是血脈,還是執念?
無人知曉。
——
然而,就在此刻,山外傳來急促的戰鼓聲。
山穀回響,霧氣被震散。秦如月臉色驟變:“不好!有人尾隨而至。”
果然,黑霧翻湧,大梁探子數十騎突入穀口,刀鋒映光,直逼而來。
而在其後,更有一麵猩紅軍旗獵獵招展——竟是寧林舊部!
寧凡眼神一沉,抬手握劍,冷聲道:“看來,歸墟試真之事,已無人可掩。”
雨聲驟烈,風聲如嘯。歸墟山穀間,聖物初現,龍氣既出,便注定無人能獨占此局。
風雨之夜,大戰將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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