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蠻荒的石壁上見過類似的印記,那是姒族的古老符號,用來封鎖某種不可言說的力量。
如果這箱子真是姒族遺留下來的東西,那麼它的出現絕非偶然。
“殿下,船上……似乎還有活口。”一名士兵忽然顫聲喊道。
寧凡猛然轉身,目光如刀般刺去。
隻見甲板角落裡,一具原本以為已死的屍體,竟微微抽動了一下。
海水順著他破爛的衣襟滴落,他的胸口起伏極緩,但確實還在呼吸。
“救下來。”寧凡沉聲吩咐。
兩名士兵小心翼翼地將那人抬下甲板,放在火堆旁。
海風吹開他的發絲,露出一張蒼白如紙的臉。眼角布滿裂痕般的紅絲,唇色青紫,像是被寒水浸泡太久。
他忽然猛地睜開眼,眸子漆黑無比,沒有一點白色。
守衛們頓時倒退幾步,刀劍拔出,火光在刃上閃爍。
寧凡卻隻是眯了眯眼,緩緩走上前去。
“你是從何處來,又為何漂泊至此?”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勢。
那人喉嚨裡發出嘶啞的聲響,像是鏽鐵摩擦。他艱難張口,卻隻吐出斷裂的兩個字:“……歸墟……”
聲音極輕,卻在夜風裡清晰無比,仿佛在每個人心頭回響。
歸墟。
這兩個字讓寧凡心頭猛然一震。
那是古老典籍中記載的海眼之地,傳說萬物沉淪,百川儘歸之所。若這人真是從歸墟中逃出,那鐵箱的來曆,便更加不祥。
士兵們神色惶恐,竊竊私語:“歸墟……難道真有其地?”
寧凡伸手製止他們的慌亂,盯著那黑眸之人。
“箱子裡是什麼?”寧凡冷聲問。
那人艱難地抬起手,指向鐵箱。唇齒開合,最終隻吐出一聲模糊的低語:“……火……”
說完,他的眼神徹底渙散,身體僵直,仿佛一塊被海浪磨儘的石頭,再無生機。
周圍的空氣瞬間壓抑到極點,連火焰都似乎被這句話驚動,猛地跳動起來。
寧凡站在火光中,麵色冷峻,心底卻像被浪潮狠狠拍擊。
火。
又是火。
從京城到蠻荒,從七火鐘到赤米契約,這個字眼貫穿了太多血與淚,如今再度出現在眼前。
寧凡深吸一口氣,胸膛起伏。
他明白,這口箱子,不僅僅是歸墟帶來的殘骸,它可能是某種傳承,也可能是某種詛咒。
海風呼嘯,浪聲不止。
夜色在這一刻仿佛被撕開一條縫隙,露出其中潛藏的深淵。
寧凡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封鎖此地,不得外傳。待天明,將箱子送往內城密庫。”
老將眉頭緊鎖,低聲道:“殿下,這樣做……是否太過危險?”
寧凡目光如鐵,直視著那口鐵箱:“比起放任不管,把危險握在自己手中,才是唯一的選擇。”
火光照亮他的麵龐,陰影交錯,仿佛在他臉上刻出一道道冷厲的痕跡。
周圍的士兵不敢再言,紛紛抱拳領命。
夜更深了,海潮依舊湧動,似乎要將整個港口吞沒。
那口鐵箱靜靜伏在甲板殘骸裡,像是冷眼旁觀的獸,等待著某一刻真正睜眼。
寧凡背負雙手,轉身走向港口石階。腳步聲在夜裡格外清晰,每一步都沉重而決絕。
他知道,這不是一場意外的漂泊,而是某種冥冥之中的必然。
歸墟、火、姒族印記,這些線索正在暗夜裡彙聚,注定將點燃一場新的風暴。
遠方的浪聲,仿佛在替他應和,低沉而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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