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是神霄殿的鼎!”白芷驚呼起來,她走到鼎前,伸手摸了摸,“我在古籍裡見過,這是神霄殿的鎮殿鼎,毀於星隕之劫……”
楚星河抬頭望向大殿深處,隻見那裡有一座高台,高台上有一把劍,插在劍座上。劍鞘是黑色的,上麵刻著雷紋和冰棱紋,和楚星河腰間的符劍一模一樣。
“那是……”楚星河的聲音有些發抖。
“是神霄劍。”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楚星河轉身,看見一個穿白色長袍的人,背對著他,頭發很長,垂到腰間。那人的聲音很輕,像風拂過樹葉:“你終於來了,神霄遺孤。”
楚星河握緊符劍,一步步往前走。他能感覺到,符劍在腰間跳得更厲害了,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麵歡呼。他走到高台前,抬頭望著那把劍。劍鞘上的雷紋和冰棱紋,和他腰間的符劍一模一樣,隻是更清晰,更亮。
“你是誰?”楚星河問。
那人轉過身來。楚星河愣住了——那是一張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臉,隻是更蒼白,更消瘦,眼角有一道疤痕,和楚雨柔眼尾的疤痕分毫不差。
“我是……”那人笑了笑,笑容很溫柔,“我是你的父親,楚雲舟。”
楚星河隻覺一陣頭痛,像有根針在紮他的太陽穴。他想起母親臨終前說的話:“阿河,你要找到你的父親,他會告訴你一切……”他想起了楚雨柔掌心的霜花印記,想起了符劍上的星圖,想起了天宮倒計時的符文。
“雨柔……”他回頭望向門口,淩霜和白芷正站在那裡,看著他。楚雨柔不在她們身邊。
“雨柔在鼎裡。”楚雲舟說,他指了指中央的青銅鼎,“寒髓在她體內,而鼎裡是鎮壓寒髓的陣法。月圓夜一到,寒髓會撐破鼎,流入皇都地脈,到時候,整個皇都都會被寒髓淹沒。”
“為什麼?”楚星河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楚雲舟搖了搖頭,笑容裡帶著一絲苦澀:“因為我要保護她。九幽教要搶寒髓,用來打開天宮的大門。而皇都地脈是連接天宮的唯一通道,隻有讓寒髓流入地脈,才能阻止他們。”
“那你呢?”楚星河問,“你為什麼要變成這樣?”
楚雲舟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因為我用了禁術,把自己的靈魂封在了劍裡,用來鎮壓寒髓。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隻是劍裡的一縷殘魂。”
楚星河隻覺一陣心痛,像有人用刀割他的心臟。他想起母親臨終前的樣子,想起楚雨柔小時候的樣子,想起自己一路走來的艱辛。
“那我該怎麼做?”他問。
楚雲舟笑了笑,笑容裡帶著一絲欣慰:“找到天宮的鑰匙,打開天宮的大門,把雨柔放進去。隻有天宮裡的寒髓才能救她。”
“天宮在哪裡?”楚星河問。
楚雲舟指了指符劍上的星圖:“在星隕之劫的遺址,太微垣的中央。月圓夜一到,星圖會指引你找到它。”
楚星河低頭,看著符劍上的星圖。星圖中央的宮殿輪廓,和楚雨柔掌心的霜花印記分毫不差。他想起昨夜在古葬坑,黑霧男子記憶裡那座崩塌的宮殿,想起了“星隕七百年,宮啟月滿時”的古篆。
“我知道了。”他點了點頭,握緊符劍。
楚雲舟的身影慢慢變淡,最後消失在空氣中。楚星河轉身,看見淩霜和白芷正站在門口,看著他。楚雨柔不在她們身邊。
“雨柔呢?”他問。
淩霜指了指中央的青銅鼎:“在鼎裡。”
楚星河走過去,掀開鼎蓋。裡麵躺著楚雨柔,臉色蒼白,像睡著了一樣。她的手裡拿著半塊青銅殘片,和楚星河懷裡的那半塊一模一樣。
“雨柔……”楚星河把她抱出來,放在地上。他摸了摸她的臉,還是很燙。他把兩半青銅殘片合在一起,拚成了一個完整的圓形,上麵刻著“天宮”二字。
“哥哥……”楚雨柔突然睜開眼睛,瞳孔裡泛著幽藍,“星星……落劍上了。”
符劍突然劇烈震顫。楚星河低頭,看見劍身上的雷紋與冰棱紋交織成星圖,和新浮現的“天宮倒計時”重疊在一起。而在星圖中央,隱約能看見一座宮殿的輪廓,和楚雨柔掌心的霜花印記,分毫不差。
“走。”他抱起楚雨柔,往大殿外走。
淩霜和白芷跟在他身後。他們走出玄真觀,抬頭望向天。月亮已經爬到了頭頂,月光灑在他們身上,像一層銀紗。
楚星河抱著楚雨柔,走在月光裡。他能感覺到,符劍在腰間跳得更厲害了,像揣著一團活的星火。而他們與天宮的距離,不過一步之遙。
但楚星河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下集預告:天宮鑰匙現世,月滿時,寒髓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