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寒樓的酒是烈的。
烈得像符劍的雷紋，燒在喉嚨裡，卻暖不透骨子裡的寒。楚星河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雪還在下，落在青瓦上，化了又凍，結出層薄冰，映得樓裡的燭火忽明忽暗。他指尖碰了碰茶杯，杯沿凝著霜，像極寒淵的冰棱——這寒都的冷，比西極的黑符還纏人。
“楚公子，久等了。”
北冥太子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玄色錦袍上繡著淡藍的冰魄紋，手裡攥著個木盒，盒縫裡漏出點靈氣，像藏著顆小太陽。他走到桌前坐下，把木盒推給楚星河：“這裡麵是寒都近一個月的靈氣純度報告——你看看，西極的期貨局，快把咱們的靈氣市場攪爛了。”
楚星河打開木盒，裡麵是疊紙，最上麵那張寫著：“寒都靈氣純度：3品（昨日2品），西極期貨報價：100靈石/斤（日漲20%）”。他指尖劃過“3品”兩個字，突然想起極寒淵的冰魄花——那花的靈氣純度，至少有8品，是西極的好幾倍。
“娘的！這西極也太黑了！”淩霜湊過來看，鋼劍靠在桌邊，劍刃上的冰還沒化，“3品的靈氣也好意思賣這麼貴？俺上次在大炎買的5品靈氣，才50靈石/斤！”她搓了搓凍紅的手，抓起酒壺往碗裡倒，酒液濺出來，落在桌上，瞬間凝成小冰粒。
雨柔沒說話，指尖在晶體邊緣撚來撚去——這習慣從幻境醒後就沒改，晶體的光比剛才暗了點，貼在掌心，能感覺到裡麵有東西在跳，像在呼應木盒裡的靈氣報告。08趕緊攥緊她的手，雙晶的光亮了點：“彆怕，有林大哥在，肯定能想辦法治西極的期貨局。”
白芷坐在最角落，藥囊放在腿上，攥得死緊。她指尖碰了碰囊裡的冰魄花，花瓣的淡金光透過布滲出來，映得指尖的醫仙印記忽明忽暗——這花能提煉高純度靈氣，也能壓製晶體病，可要是說了，楚星河會不會讓她當眾試藥？她怕暴露身份，更怕治不好雨柔，反而讓她更痛苦。
“西極的手段，不止抬價。”太子的聲音沉了點，從懷裡摸出張密信，“昨天截到的，西極的戶部侍郎給九幽教寫信，說要‘汙染北冥礦脈，讓寒都隻剩3品靈氣’——他們用的，就是古葬坑的邪祟氣。”
楚星河的符劍突然顫了顫。
雷紋的淡藍裹著層薄光，映得密信上的字跡發暗——信裡畫著個礦脈圖，標注著“黑楓林礦脈”，旁邊寫著“三日後投邪祟氣”。他突然想起第221集截到的西極探子，那人布袋裡的檢測儀，就是用來查高純度靈氣的——他們怕的，就是有人用高純度靈氣打破壟斷。
“冰魄花。”楚星河的聲音很輕，卻壓過了樓裡的喧鬨，“極寒淵的冰魄花，靈氣純度有8品，能提煉高純度靈氣，隻要咱們大量煉製，就能把西極的期貨價壓下來。”
太子眼睛亮了，抓起茶杯喝了口：“俺早就聽說冰魄花是靈植至寶，隻是不知道怎麼提煉——楚公子有辦法？”
“有。”楚星河摸出張符，是聚靈符，“用聚靈符陣，把冰魄花的靈氣凝在靈石裡，再用雷火符提純，一天能煉出100斤8品靈氣，足夠寒都百姓用的了。”他說著，符劍的雷紋亮了，淡藍的光裹著冰魄花的暖，在掌心轉了圈——這是他剛想到的符陣組合，還沒試過，卻有十足的把握。
淩霜拍了下桌子，碗裡的酒都晃了：“娘的！早說啊！俺現在就去召集人手，把冰魄花運到煉丹房，明天就能開工！”她說著就要起身，卻被太子攔住。
“彆急。”太子的臉色沉了點，“西極的期貨局在寒都設了據點，到處查高純度靈氣，咱們要是大張旗鼓地煉，肯定會被他們發現——得偷偷來，找個隱蔽的地方。”
白芷突然開口，聲音很輕：“俺知道個地方。”她攥著藥囊的手鬆了點，“寒都西郊有個廢棄的煉丹房，是北冥藥宗以前用的，裡麵有現成的煉藥爐，還能布符陣，西極的人不會去查。”
楚星河看了她一眼——這姑娘從進樓就沒怎麼說話，現在卻突然推薦地方，像早有準備。他沒問，隻是點頭：“好，就去西郊煉丹房——淩霜，你帶人手把冰魄花運過去；08，你和雨柔守在煉丹房外，用晶光預警；白芷，你跟俺來，準備符陣。”
眾人都應了，隻有雨柔沒動，指尖還在撚晶體，眼睛盯著白芷的藥囊——她剛才看見，白芷的藥囊裡漏出點淡金光，和冰魄花的光一模一樣，還帶著股熟悉的氣，像母親以前用的靈草。
“白芷姐姐，你的藥囊裡……是什麼？”雨柔的聲音很輕，帶著點好奇。
白芷的身子僵了下，趕緊把藥囊往懷裡藏：“沒、沒什麼，就是些普通的靈草，治風寒的。”她說著，指尖的醫仙印記突然亮了，趕緊用袖子擋住——剛才太急，忘了藏，幸好沒人看見。
這是第一個伏筆。
太子突然拍了下手，叫來個侍從：“去把西郊煉丹房的鑰匙拿來，再備些抗寒符，晚上冷，彆凍著兄弟們。”侍從應了，轉身往外走，剛到門口，突然倒了下去——是被人打暈的，門口站著個黑衣人，黑衣黑巾，手裡攥著個檢測儀，上麵的燈亮著紅：“找到高純度靈氣了——楚星河，你的冰魄花，該交出來了！”
“西極的人！”淩霜的鋼劍瞬間出鞘，寒光掃過黑衣人，“娘的！俺們不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黑衣人沒退，反而掏出個黑符，往地上一貼，黑氣瞬間冒出來，裹著冰霧，往楚星河這邊撲——和古葬坑的邪祟氣一模一樣。楚星河的符劍劈出去，雷紋裹著冰魄花的暖，撞在黑氣上，“哢”的一聲，黑氣散了，黑衣人慌了，轉身想跑，卻被08的晶光攔住。
“想跑？”08的雙晶亮了，淡藍混著淡金的光像個網，扣在黑衣人身上，“你剛才說要冰魄花，是不是西極的期貨局派你來的？”
黑衣人咬著牙，不說話，突然往嘴裡塞了個東西——是毒丸，剛碰到舌尖，就被白芷的藥囊砸中。藥囊裡掉出片淡金葉子，落在黑衣人臉上，葉子化了，毒丸瞬間失效。
“彆費勁了。”白芷的聲音冷了點，“你嘴裡的毒丸，是九幽教的‘噬魂丸’，隻有神宮的靈草能解——你是九幽教的人，不是西極的。”
這話讓黑衣人臉色變了。他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就被楚星河的符劍抵住胸口：“說！九幽教和西極期貨局，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們為什麼要汙染北冥礦脈？”
黑衣人還想抵賴，太子突然拿出個令牌——是北冥皇室的冰魄令，亮在黑衣人麵前：“你要是說了，俺可以饒你不死，還能給你條活路；要是不說，俺就讓你嘗嘗北冥的‘冰魄刑’，讓你凍成冰雕！”
黑衣人怕了，趕緊開口：“是、是九幽教和西極皇室勾結，西極幫九幽教找天宮殘鑰，九幽教幫西極壟斷靈氣市場——汙染礦脈的邪祟氣，就是九幽教給的！”
楚星河的眼睛亮了——天宮殘鑰！第201集在寒關截殺時，噬魂衛腰間就有殘鑰碎片，現在又聽到，看來這殘鑰，和靈氣枯竭、天宮實驗都有關係。他剛想再問，黑衣人突然往窗外跳——想自儘，卻被楚星河的符劍纏住了腰。
“留活口。”楚星河的聲音很沉，“他知道的，比咱們想的多。”
眾人把黑衣人綁起來，太子叫侍從把他帶下去關押。樓裡又安靜了，隻有燭火的“劈啪”聲，和窗外的雪聲混在一起。白芷彎腰撿起藥囊，偷偷摸出朵冰魄花碎片，趁沒人注意，塞進雨柔的口袋——這碎片能穩定晶體病，就算她暴露身份，也得讓雨柔好好的。
這是第二個伏筆。
“時間不早了。”楚星河站起身，符劍斜挎在腰，“淩霜，你現在就去運冰魄花；其他人，跟俺去西郊煉丹房——咱們得趕在三日前，煉出足夠的高純度靈氣，不能讓西極和九幽教的陰謀得逞。”
眾人都應了，往外走。雨柔走在最後，摸了摸口袋裡的冰魄花碎片，碎片的暖透過布滲出來，貼在掌心，晶體的跳也慢了點。她抬頭看向白芷，那姑娘正走在前麵，藥囊的布縫裡，還漏出點淡金光，像顆藏不住的星。
醉寒樓的燈還亮著，雪還在下，卻沒那麼冷了。楚星河走在最前，符劍的雷紋裹著冰魄花的暖，在寒夜裡像團小火焰——他知道，接下來的三天，會比極寒淵還難走，西極的期貨局，九幽教的邪祟氣，還有白芷的秘密，都在等著他。但他不怕，隻要手裡有符劍，身邊有夥伴，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
下集預告：西郊丹房煉靈氣，礦脈深處遇埋伏